许是因为粥中药的剂量太少,城中百姓的毒症虽说有所缓解却并未根治,所以司夏仍是每日都出宫亲自操制。
看着京城一日一日的又恢复成原先冠盖满京华的模样,司夏心中倒也甚是欣慰。
春桃她们每日嚷嚷着羡慕秋菊能跟着司夏出宫,索性现下正缺人手,司夏干脆将她们都带去了宫外打杂。
“我这整日觉着头晕,也不知是犯了什么毛病。”一老太太坐在司夏前道。
司夏看着她微微有些发白的唇思索了半刻,而后点了点头,想必这老太太是年龄大了有些贫血。
“夏荷,你去取上些红枣来。”
“好嘞。”夏荷应了一身,转身就跑了去,没一会儿一手抓着一包红枣走了过来。
接过那两包红枣,司夏又递给了那老太太,叮嘱她每日早中晚吃上一颗,那老太太谢过司夏,带着红枣欢欢喜喜的回了家。
这两日来找司夏看病的百姓少了许多,她自然也悠闲了不少,带着秋菊几人去了大街上四处转了转。
路过云雀楼时司夏往里面瞥了一眼,云雀楼里依旧是红红火火热闹的很,不少人在里面喝着小酒谈笑风生,出
来时未用早膳,忙了这么久司夏确实有些饥,难得春桃她们出一次宫,司夏便带着她们进了云雀楼。
点了些楼里的招牌菜肴点心,司夏随着秋菊她们选了个相较安静的位子坐了下去,秋菊她们聊得火热,司夏也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猛地,她觉着楼上似乎有人在看她们,下意识的抬了抬头,好巧不巧,正与那人四目相对。
冷。
那人眼中透出的寒意令司夏微微缩了缩脑袋,而此时司夏也终于看到了这云雀楼老板的真面目。
先前仅是一面之余,她以为这云雀楼老板同安逸寒长得十分相似,而现下看来,也不过只有五六分而已,而且...
司夏顿了顿,将目光挪到了一旁,不知怎的,她觉着这云雀楼老板同江太医倒是像的很,虽说江太医满面皱纹还长着胡子,只是眉眼间确实很相似,也不知这江太医有没有儿子。
察觉到司夏的异常,春桃对众人使了个眼色,见司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春桃她们谁都没有开口,直到楼里的伙计上了菜这才将司夏的思绪来回来。
楼上原先那人站的地方已经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嘈杂声,司夏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又若无其事的跟秋菊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秋菊几个见司夏没想说刚刚在想什么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各怀心思的吃了顿饭便出了云雀楼。
瞧着下午没什么人,司夏急着去太医院,没呆多久又回了宫,春桃几个哭丧着脸,抱怨着司夏回去太早,秋菊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三人立即闭上了嘴,又见司夏仍是没说话,对着秋菊眨了眨眼睛。
“你们今日是怎么了?”司夏有些不解的看了看秋菊,见秋菊没说其他只是对着她笑了笑司夏也没再继续问,只是叫她们先回宫,而后只身一人去了太医院。
中毒一事有了结论太医院众人自然也是不必再像先前那般紧张,司夏到时不少太医都已经回了府,江太医也正收拾着药箱。
“哟,公主你来了?”江太医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有停下来,三两下将东西都塞进了箱子里,转身便要走:“你慢慢看,我先告辞。”
司夏见他要走,连忙一把抓住了他身后背着的箱子,稍微用了用劲儿又将江太医抓了回来,而后死死地盯
着江太医的脸。
江太医被她瞧的不自在,极其不自然的对着司夏裂开了一个笑,问道:“公...公主可是有什么事儿?”
司夏眯了眯眼,伸手对着江太医的胡子扯了扯,不料竟然生生的将那胡子扯了下来。
“喂喂,你干什么呢?”江太医见伪装被识破,有些慌乱的看了看四周,一把夺过了司夏手中的胡子挡在自己下巴处。
原本司夏只是猜测,没想到这江太医竟然还真的是个假老头儿,想来,恐怕那云雀楼老板有七八分就是这江太医。
想着,司夏上上下下打量了打量江太医,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怎么看着这江太医都不像是那云雀楼老板那般孤傲的人。
看着四下也没什么人,司夏也不必忌讳些什么,直接开口问:“江太医,那云雀楼老板可是你?”
“什么云雀楼老板,我不认识。”江太医气急败坏的一把扔了手上的胡子,气冲冲的扭头坐到了一边。
司夏见他不承认也懒得再问,不过他为何要打扮成这副模样?
“江太医,你这好好的,怎么要扮成一副老头模样?”
“你懂个...”后面的话还
没说完,江太医突然捂住了嘴,起身四处瞧了瞧,而后关了门这才又坐了过来:“甭提了,当年我进宫考核时也不过才十多岁,那群老家伙见我年纪尚小不肯收我,我只能每日都易容进宫,这秋日冬日还好,一到夏季出些汗整张脸都花了。”江太医翘着二郎腿,不悦的说道。
司夏被他这模样逗得弯了弯眼,随意扯了两句起了身,江太医见她要走连忙制止:“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