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昂贵的饭菜只有李元竹和计秒吃得津津有味,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哪个更好吃,还顺带手给对方的碗碟里夹菜。白道威见他们吃得来劲,又让小二添了几道招牌菜。李连葵不好这些,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填饱肚子。林梦旎满腹心事,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碗筷,一边喝茶一边偷偷地观察李元竹。
怎么评价他呢,时而憨傻时而聪慧?既单纯又老练?她对这个刚结识的少年充满了好奇。打记事起,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吸引她的注意。莞君山上的那些师兄师弟,一部分喜欢高高在上地说教,剩下的另一部分蠢得无可救药。林梦旎和白央提起时,总是一脸嫌弃,她带着万般期待描述自己的将来:“我以后的意中人,他不能看低我,同时也不可把我塑造成他心里高不可攀的圣子模样。我会接受包容他的一切,他也要接受最真实的我。”白央托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她,并不太理解话里的意思。林梦旎温柔地摸了摸白央的头,笑着告诉她不要急,总有一天会懂的。
李元竹与他们不同,他出手帮她的时候没有规训她一个女子怎么可以动粗,他的世界里没有七拐八拐的龌龊心思。知道她是林槐的女儿后也没有变脸谄媚奉承。还有,他生得有一点点好看。好吧,是很好看。
“林梦旎,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她被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一抹红晕飞上脸颊,赶紧扭过头装作欣赏窗外的景色。
感受到视线追随的李元竹再抬头时,只看到林梦旎的侧脸。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迷人的风景。可是她看得真专注,诶?她的眼睛为何比之前更好看了,每一次眼波流转,都有星河涌入他的心尖。
计秒吃着吃着发觉李元竹不动了,也有样学样地看向窗外,但是瞧了半天始终闹不明白他们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你俩在看啥?让我也看看呗!”
这一嗓子把一旁闭目养神的李连葵吓得猛然睁眼,就见李元竹耳根子通红地咳个不停。他无奈地摇摇头,转头对白道威说:“白老爷,时不我待,应当尽早回府继续查找妖邪的源头。”
计秒来找李元竹之前已经接了一些送货的单,虽然送递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多往来几次挣到的铜板也足够贴补家用。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众人告辞离开。一行人一路无话赶回白府。刚走进前厅,孙无为已快步迎上,在白道威耳边低语。
李元竹从李连葵身后探出头,被孙无为身后的中年男子吸引。他上下打量着,此人身形富态,面相亲切好接近,从穿着打扮来看,出身必定非富即贵。
白道威招来丫鬟,嘱咐几句后,又转过身跟李连葵致歉。他这边有客实在抽不开身,已经吩咐丫鬟通知府内所有的人,他们师徒在府内可以畅通无阻。交代好一切后,白道威振作精神,笑容满面地和来人打起招呼:“樊爷,让您久等,抱歉抱歉。”
被称为樊爷的中年男子笑着搓搓手,说道:“白爷哪儿的话,您这一大家子的事情要管,我多等等也无碍,只是之前谈的那笔生意……”
李元竹转过墙角,跟着师傅走进后院,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他突然感慨起如今白府邪祟未除,身为家主的白道威还要分神操心生意。啧啧,这富贵身家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承担的。换做他,宁愿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捉妖小天师。天大地大,任他遨游。
他正胡思乱想,两大片花海措手不及地闯进眼底。风摇花影动,香气绵长幽远,这景色令他瞠目结舌。林梦旎跟在一旁看着他瞪大的双眼,越发觉得李元竹有趣。
“师傅,这么多不同季节的花种在一起真壮观,我们在后山也种一些吧!”
带路的小丫鬟“噗嗤”一下笑出声,随即说道:“我们白府这种规模的花坛也是独一份,不是随便谁都能造出来的。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支撑,栽了也是白栽。”
李元竹知道李连葵不会管他在后山瞎折腾些啥,却没想到被小丫头夹枪带棒地暗讽了一句,此刻确实有些窘迫,但还没等难堪烧到脸上,就听见林梦旎反驳说:“只要有心,种野花野草又有何妨。无需讲究规模,更无需讲究品种,全为自己开心。”说罢,她冲着李元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不必为了他人的三言两语打退堂鼓。李元竹心中一暖,有人帮着说话的感觉真不错。他感激地笑望着林梦旎。谁知笑着笑着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不约而同地转开视线,一个继续装作欣赏花海,一个用指尖将发梢绕来绕去。
李连葵目不斜视,不想干涉少男少女间刚刚萌芽的暧昧。他希望李元竹永远不会为情所伤,但是又不愿阻拦他去体验人生的喜乐与悲苦。罢了,将来的事,且走着再看。
三人被带进白央的院子,翠儿迎出门来,只讲自家小姐还在休息。李连葵从她身上问不出什么,叮嘱李元竹好好查看院子,自己掏出寻妖盘嘴里嘟嘟囔囔地向偏僻角落寻去。
李元竹四处来回翻看,除了一些沾满灰尘的瓶瓶罐罐,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皱着眉在怀里摸出一个满是刮痕但是擦得锃亮的旧罗盘,显然持有者十分爱惜此物。
这件法器曾经跟随李连葵走南闯北,见过无数惊险的大场面,也算身经百战。送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