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声,这孩子将来如果不愿意捉妖,去茶馆里当个说书先生也保准饿不死。
“白老爷为千金担心忧虑,实属人之常情。”李连葵颇为担心地安慰道。上次见面,白道威声如洪钟,在茅屋里讲述女儿近况时忍不住潸然泪下,惹得李连葵也跟着湿了眼睛。现在看到白道威这幅模样,他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就在几个人在前厅说话的当口,林梦旎跟着小丫鬟已经快步穿过花园走进后院。中途路过花园时,连世家出身的林梦旎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白家的阔绰。这地方跟她小时候记忆里的景象大不相同,看来白叔叔没少花钱置办宅院。
花园通路的两侧是两片花海,各种珍奇罕见的鲜花在同一时节竞相开放。根据小丫鬟的说法,负责花园的家丁每天都会详细检查,发现有枯萎迹象会直接拔掉重新换成盛开的鲜花。花朵的运输和保鲜流程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的,整个越峰镇唯有白道威的财力可以运转。
再往前走,迎面是一座规模不小的荷花池。池子里假山层叠鱼影窜动,有清水自上而下倾泻而出,硬是在院子里打造出一幅瀑布景观。林梦旎走走看看,深感疑惑,以这种财力竟找不到一位可以医治白央妹妹的医师,不知她得的是何种奇病。
“林姑娘,这里就是我家小姐的房间了。”自花园再往深处走,一左一右两座石门,进了左边的偏门,正是白家小姐的居所。小丫鬟带着林梦旎跨过小院走到门边,轻轻地叩响门板,朝里面说道:“翠儿,有小姐的贵客来访。”
不多时,一个扎着两颗丸子头的小姑娘拉开门探出头来,她盯着林梦旎上下打量,看也不看领路的丫鬟,语气冷漠地说:“多谢桃桃姐。”
“小姐刚吃过药,现在精神正好,快进来吧。”翠儿对着林梦旎咧嘴一笑,欠身将林梦旎请进房间。
桃桃面无表情地对着门口微微施礼,扭身离去。
林梦旎探病心切,赶忙往里屋奔去。掀开珠帘,就见白央斜靠在床榻边,面容疲惫,脸上毫无血色,眼下还泛着青光,头发则松散地束在一旁,全然没有过去的盈润之色。
白央此时刚服下汤药没过多久,还有些精神应对,她见来人是待自己像亲妹妹一般的林梦旎,终于露出几日里难得的笑容。
“姐,你来了。”一句话后,她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多说什么,只好抱歉地冲林梦旎苦笑。
林梦旎哪看得了这些,顿时眼下一热,又怕惹得白央跟着自己一起伤感坏了身体,只能强忍情绪,坐到白央身边拉起她的手,说:“我来晚了。”
两个小姐妹从小相识,林槐到越峰镇办事时把林梦旎寄放在白府过一阵子。小孩子玩闹中拜了姐妹,食味坊的哪个果子最好吃、哪家的书生公子相貌文采双绝、哪里的恶霸又仗势欺人……姑娘们关起闺门亲密无间无话不谈。又过了几年,白道威得知林槐要送林梦旎去莞君山学艺后,也为白央铺了门路。于是两姐妹一起拜在莞君山掌门莞心雅的门下,直到白央接到家书说母亲病倒提前下山,二人才长久地分开。谁想再见面,昔日的好妹妹竟然变成这般凄惨模样。
林梦旎担忧地看着白央,刚想询问自分别后发生什么,却被白央抢先开口。
“姐,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和精神,我想把我们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同你讲一遍。这病反反复复,通常是白天吃过药好一些,但是过一晚之后又变回原样,可是我每晚睡得又很踏实,不觉有异。这些日子,我一个人苦思无果,很是有些烦躁。姐你那么聪明,帮我一起想想,你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好,你慢慢的别急,详细同我讲来。”林梦旎正色,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白央遣翠儿出门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两个姑娘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的话。林梦旎走出门时,时辰已近正午。她跟翠儿说明白央感觉身体疲累已经睡下,又问了些平时的饮食习惯之后,便打算赶往前厅找白道威再问问其他的事情。
还未等走出花园,林梦旎就被一个嬷嬷模样的老妈子叫住,纠缠许久才弄清楚这位嬷嬷是白夫人房里的伺候人,说是白夫人听说林姑娘来了,请她过去叙叙旧。林梦旎觉得从礼数上来讲,自己从小承人恩惠,是该专门去问候。这才冲着老妈子点点头,说到:“嬷嬷,请带路。”
她跟着嬷嬷又往回走,两个人先后拐进右边的石门。一走进院子,林梦旎身体一抖打了个冷颤。她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正当午的阳光是最足的,怎么会有寒气?她又环顾四周,房间的窗门全部紧闭,窗内挂着帘子,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嬷嬷见她疑惑,解释道:“夫人也病倒了,每天茶饭不思,见不得阳光,也吹不得风……姑娘快请进。”
林梦旎了然,可又说不上来觉得哪里怪怪的,只好暂时把心头的怪异感压下,抬脚走进房内。
虽然窗门紧闭,透不进阳光,但是这屋子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昏暗。除了小厅和卧房之间有纱帘垂下,四处再无其他物件遮挡。房间内的几个位置恰到好处地安排着一些光源,桌上燃着香烛,烟雾缭绕,香气冲鼻。
林梦旎站在小厅中间,隔着纱帘只隐隐约约看到晃动的人影,想要细看却又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