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居士死后,骆文礼并不难过,因为来此之前,他已早有心心理准备。
但奇山居士毕竟是他的师父,眼看奇山居士死在眼前,少不得有点伤怀。
他将奇山居士的遗体抱起,正要离开。
忽然,奇云道人叫道:“贤侄,你这是做什么?”
骆文礼答道:“小侄要找个地方安葬家师。”
“你急什么?”奇云道人说道。
骆文礼诧道:“你老的意思是?”
“你看不出我们两个也要死了吗?”奇云道人说道,“我们两个与你师父情同兄弟,就算死,也会死在一天。等我们死了,你与青牛就把我们三个安葬在同一地方,也好让我们三个老鬼死也要死在一起。”
“师父。”范青牛喊了一声。
“叫什么?”奇云道人说道,“你师父我都一百五十岁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此乃喜丧,你应该为师父感到高兴才对。不过在临死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得代我前去参加。”
“师父交待的事,徒儿一定办到!”范青牛说道。
“给。”奇云道人从怀中摸出一物,像是个信物,扔给了范青牛,“你拿好这个东西,今年年底之前,务必去一趟终南山,找一个姓苟的道士,他会告诉你怎么做。”
“徒儿遵命。”范青牛拿到信物之后,跪下来给奇云道人磕了三个响头。
等他站起来以后,才发现奇云道人竟已去世。
范青牛虽是个粗人,但想到自己一身所学乃奇云道人所授,而今奇云道人驾
鹤西游,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就如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似的。
“别哭了!”有人喝道。
范青牛听到是武东的声音,也不害怕,怒道:“我哭我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武东没想到范青牛会顶撞自己,陡然往前一步踏出,面带杀气:“你说什么?”
没等范青牛开口,常福将手一举,说道:“他哭他的,不要管他。”
武东见了,急忙收敛杀气。
范青牛想到武东段位在自己之上,真要和着家伙打起来,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也就没再哭了,与骆文礼走到一起,就等奇灵大师死了,然后将三位老人一起安葬。
奇怪的是,奇灵大师明明就快死了,但一直断不了最后一口气。
眼看半个时辰过去,奇灵大师仍然活着,就连常福,也觉得意外。
“和尚,你为什么还不死?”常福问道。
“我暂时还死不了。”奇灵大师说道。
“啊。”常福想到了什么,“我明白了,你的事还没有办完,所以不能死。”
“常大人知道我要办什么事吗?”
“应该是跟画有关。”
“对。”奇灵大师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把画交给我,我拿去献给圣上,就说是你……”
“常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要是不这么做,一旦身故,武东就会上去拿画,到那时候,你可连名都没有了。”
王默听了这话,不由暗想:“这老家伙好厉害,即便少师正来了,忌惮他的身份和武功,也不敢出手对付武
东。连少师正都不敢与他争抢的话,又有谁还敢与他为敌?”
谁想,奇灵大师却是微微一笑,问道:“常大人,你可听说过邓山伯?”
“我不但听说过他,我还见过他。”常福说道。
“那好,请你过来,我想跟你说几句悄悄话。”奇灵大师笑道。
常福犹豫了一下,便走上前去。
只见奇灵大师嘴唇蠕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反正常福听了以后,神色显得特别古怪。
“邓山伯当真这么说过?”常福问道。
“常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出手将我打死。”奇灵大师笑道。
“好,我信。”
常福说完,将身一转,瞬间出现在十多丈外。
“我们走。”常福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何为,四周瞧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武东听了,急忙施展内功,将中了“一阵风”的手下拍醒。
不久之后,武东带着一班大内高手,跟在常福的后面,匆匆离去。
他们一行往北去了差不多十里地,这个时候,常福突然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武东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你们先走。”常福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
“遵命。”武东等人不敢多留一息,迅速远去。
常福目送武东等人消失,半天没有吭声,更没有动一下。
忽然,常福察觉到什么,转过身去,望着两个刚来的人,神色变得很古怪。
“这位是常大人吧?”那两人中的一个笑问道,乃是位三十出头的道装男子。
“正是常某,敢问道长
是哪一位?”常福说道。
“贫道清风。”
“原来是清风道长,不知……”
“常大人,你可认识我身旁这位施主?”
常福看了清风道人边上那人一眼,身体突然微微一震,说道:“他是?”
“他是那个人的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