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这话一出,便已经将刚刚陆思艺说的话证实了大半。
现在看热闹的村民,对骆莲和易安更是指指点点,眼中都明显能看出厌恶。
骆莲和易安脸色是变得相当难看。
“妈”
骆莲刚要开口斥责外婆,想警告她不要多话,却被陆思艺呵斥住:“你给我闭嘴,听外婆说。”
她突然的凌厉是吓了骆莲一跳,加上她要靠前,却被易强和王秀拦住。
陆思艺看向外婆时,神色和语气又柔和了下来:“外婆,没事,你继续说,放心大胆的说,把你的委屈都说出来,这儿有我和战煜枭在,没有人敢把您怎么样的。”
外婆点点头,继续有些哽咽道:“村里都知道,当年因为他们爸走的早,我一个女人,也没有办法抚养两个孩子,只好把老二送了人家,虽然这些年,我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我也很愧疚。”
外婆的愧疚,是触动人心。
就连看热闹的人,神色这个时候也都严肃起来。
其实在那个年代,那样的生活下,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若是不那样做,那母子三人都得饿死。
“我把易安送走后不久,我也找了一份工作,易强也大了,根本不用我操心,工作稳定,收入也相对稳定不少,我就想着把易安接回来,可是易安不回来,我知道他是怨我的,怨我把他给出去,我很理解他。”
说到这时,易安眼眶中也有了泪水。
一旁的骆莲狠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收敛了些。
外婆继续说道:“我一直都觉得,是我亏欠了易安,所以在老家的地被占用后,他们来要赔偿款,我也是毫不犹豫的将我名下的赔偿款都给了他们。”
“可是,他们却还不满足,还想要他哥哥的那一份,可他哥哥的那一份,那是他和王秀自己挣出来的,不是我名下的啊,我名下的,我一分都没有分给他们啊。这事儿,乡亲们是都知道的,易强和王秀当年有多苦,大家伙也是都能看到,他们拥有的,都是他们用汗水换来的,我怎么能用他们的汗水去弥补我的愧疚呢。”
这时,王秀和易强也红了眼眶,当年的苦,也都浮现在了眼前。
“大家伙都知道,占地了,像我们这么大岁数的,每个月会得到相应的补助,差不多有一千来块,加上养老金也有两千多,在我们这儿,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他们见要不到易强和王秀的那笔赔偿款,便将主意打到了我这笔养老金上。”
“以前同住一个村,他知道我是他的妈,也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一眼,我也知道,我既然把他给出去,那他就已经是别人的儿子,我没有权利要求他回来看我,可是现在突然说要接我过去住,说要弥补这些年的母子之情,我当时听了,真的是非常的开心。”
“我这么大岁数,能再跟自己的小儿子住一起,享受这最后的亲情时光,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接我过去,是为了我的养老金,还有我之前自己存的一万块。我刚到那边,他们就找我要我存的那一万,这一万是我存着,生病的时候给自己看病的,老大家条件也不是很好,我也不想拖累他们,便自己攒了这一点,因为我有哮喘,搞不好可能要去医院。”
“他们一开始找我要钱的时候,还是挺好的,说我要是病了,他们会带我去看,我年纪大了,这么多钱拿在手里,也不安全,交给他们,他们也只是帮我保管,在他们的软磨硬泡下,我答应了,将钱拿出来给他们,想着自己还有有养老金,也够我用和拿来买药了。”
“可是这笔钱他们拿走以后,又开始惦记我的养老金,说让我将养老金也交给他们,我现在跟着他们吃,他们喝,也用不上钱,说他们现在生意不好,易安工作收入又不高,多养我一个老人也是负担,说算是我帮他们的。”
“这件事很快老大便知道了,老大和秀儿去闹过一次,觉得这笔钱不应该给他们。老大和秀儿也是想将我接回来住,但他们死活不同意,我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为了平息这件事,主要说要留在老二家,将养老金的钱给他们,这件事情才平息下来。”
关于这件事,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
当时,都以为是易强和王秀想要这笔养老金,才到易安那里去闹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易强和王秀的声名才在村里臭的。
要知道以前他们在村里人眼中,那可是老实本分的人家,他们也与邻里乡亲们都相处不错,可自从这件事情后,一切都变了,村里的人也都故意避着两人,经常在背后议论两人。
却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的。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拿到钱后,便就将我赶了出来,说他们住的地方太小,儿子女儿要回来住,没有地方再给我住,说给我在旁住了一间房,让我一个人住在哪儿,说会给我吃的,不会让我饿着,我想着也行,我一个住也自在,可是他们除了给你买点米还有油以外,便就再也不给我别的了,菜这些他们根本不管,说我手里有钱,让我用自己的钱买。”
“我所有的钱,都给他们了,哪里还有钱。”说到这里,外婆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她情绪平复了一下,又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