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曳月爬回车里,利落地摸到副驾驶的储物箱。
出乎沈曳月的意料,里面整整齐齐地排着十几种包装的烟。
全新未拆封。
沈曳月这一眼扫下来,这里面的烟得小几万。
啧,羡慕了。
她挑了紫色烟盒拆开,摸出打火机,把窗子降下来,坐在车里点燃。
烟雾朦胧了她的五官,幽幽朝远处飘去。
身体里难以压抑的烦躁感也降了下去。
几分钟后,车启动,留下了几支熄灭的烟头。
彭殇听到门嘀嘀几声,抬眸见沈曳月进来,脚步略快。
“等等。”
“嗯?”
沈曳月想起之前抽的烟,有些心虚。
彭殇的目光比平时多落在沈曳月身上几秒,站起来。
沈曳月:“……”
别过来……
可惜,彭殇不知道沈曳月在想什么,在靠近她一点之后,眼眸加深几许。
“抽烟了?”
沈曳月把剩下的烟从口袋里掏出来,“你也抽抽?”
彭殇轻轻嗯了一声,把烟从沈曳月手里接过顺手扔到茶几上。
滑过端正放在茶几上的黑色丝绒盒子,转头看向沈曳月。
“说说?”
沈曳月笑着挥了挥手,“没什么事,想起来抽个烟而已。”
在彭殇的凝视下,沈曳月有史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骗人真无耻。
但她不后悔。
彭殇的声音很慢,一字一句说得仔细,“沈曳月,抽烟对身体不好。你累了吧……”
话还没说完,彭殇的手机铃声响起。
彭殇看了一眼,挂断,继续说。
电话还在继续打进来,沈曳月指了指,“要不先接?”
彭殇眉眼挂了些烦燥,挂断。
“我……”
这次是沈曳月的手机振动,沈曳月把手机放到彭殇面前。
上面显示郑竹谢。
“他不会打我电话,要不接一下?可能有急事。”
彭殇拿沈曳月没办法,“接吧。”
沈曳月接完表情肉眼可见垮下来。
电话挂断后,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
恍然烟被彭殇拿走了,顺着过去又瞥到了那盆被救活的草。
眼泪顺着就流了下来,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在彭殇面前哭。
一颗一颗落下来。
彭殇顿时不知所措,急忙摸口袋找纸,没找到。
又想去茶几上拿纸,又嫌太远。
慌慌张张,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前面掉珍珠的沈曳月。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的。”
“别哭啊祖宗,你一哭我命都少半条。”
沈曳月随手抹掉,顺势把碎发别在耳后。
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走上楼。
而彭殇则一直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几分钟后,他拨通未接来电,“喂,郑竹谢,你打沈曳月的电话说了什么?”
郑竹谢:“……香水厂被炸了……现在所有新品的销售受阻。预计这次事故会损失十几亿。”
“你打给她做什么?”
“你又不接。”
彭殇:“……”
操!
彭殇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闷得胸口细细麻麻的刺痛。
“昆尚八号,见面说。”
郑竹谢草草说了句。
彭殇手指落在路三的消息界面。
他想查沈曳月今天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决定不查。
他身居高位,很久没有爱过一个人,好像已经不会爱了。
就先从给她足够的空间开始吧。
他抓过那包烟和车钥匙,出了门。
沈曳月坐在地板上,背靠着门。
一只脚曲起来,手架在上面,虚虚垂着。
四周寂静,一时无声。
心底的悲痛来势汹汹,一下把她击得溃不成军。
心理防线猝然崩塌,没有丝毫预兆。
沈曳月泪顺着脸颊落到地上,眼神迷茫,头发散在两侧,犹如白瓷脆弱易碎。
她呆坐半晌,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丸。
瓶身上只有一个标签C。
沈曳月倒出两粒,生吞下去。
把瓶子放好后,把空调调到低温,钻进被子里。
把自己整个人藏在被子里,一撮长发躺在一边。
掠过的风吹开一点点。
**
昆尚八号,一字包厢。
彭殇手上夹着已经点燃的烟,大步走进去。
推开门,径直坐在郑竹谢身边。
郑竹谢旁边坐着闷声喝酒的席云意一杯接着一杯,郑竹谢拦都拦不住。
转头就看见脸垮得跟个阎罗王似的彭殇。
彭殇情绪不喜欢太外露。
这么多年,成年后的彭殇一般都是冷着脸,遇着再大的事,脸上也不显出分毫。
彭殇瞥见席云意的动作,直接把席云意面前的酒瓶拿走,对着瓶子就吹。
!那可是酒窖的藏酒,度数高到吓人。
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