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了几克。
她转过身把黑色盒子放在柜台上。
语气没什么起伏,“我想先看看笛子可以吧?”
男人保持着原先礼貌的样子,抚了抚盒子,“小姐,您还是回去看吧。我们笛音您还不相信吗?”
沈曳月笑得很轻,近乎是气音,“邹大师,您不必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相信我自己。”
男人听到女生说出自己名字,身子一僵。
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僵硬起来,嘴笑起来的弧度都被训练得扬在一个邹海最满意的位置。
“沈小姐,您认识我?”
“谈不上。”
手上把黑色盒子的锁扣啪嗒打开。
邹海的眼神变得尖锐,语气也变得不和善,“沈小姐,我是国际的音乐大师,我有众多粉丝自然不会骗你。
我还是徐州至老先生的大弟子,身后站的是徐家。您应该听说过徐家出了名的护短。”
邹海听沈曳月的姓氏不是什么富贵家族,也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刚回国,来店里,看到技术人员正在保养沈曳月的笛子。
一开始被笛子的色泽吸引,仔细看发现是自己老师寻找多年的对笛。
最近他在音乐上遇到点困难,需要借助徐州至的人脉。
便动了歪心思。
反正没人会相信一个没权没势的小丫头会有价值连城的笛子。
沈曳月听笑了,话里话外在说自己粉丝多,会相信他。
背后站的是徐家她得罪不起。
“仗势欺人?谁不会啊。”
沈曳月现在挺烦的,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恰好于意看沈曳月半天没出来,走进来开,“月姐,半天了,笛子出问题了?”
沈曳月伸手,“手机给我用一下。”
于意解开锁屏,把手机给沈曳月。
沈曳月拨通名片上的电话,那边接得很快,“喂,月月,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墓园吗?”
“徐老先生打扰您了。”
邹海听沈曳月叫对面徐老先生,讥讽一笑。
还徐老先生。
京城里除了他师傅徐州至有谁配叫徐老先生?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的笛子在笛音做保养被您徒弟邹海调包了。我想这件事只能您来解决。”
邹海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他知道他师傅肯定不认识这个女孩,他都快相信了。
他忍不住出声:“沈小姐,要不然我出十万买下你的笛子如何?
沈曳月点开免提,手机啪嗒一声落在柜子上。
把于意心疼坏了,这可是他的新手机。
沈曳月觉得有趣,“要不我出十万买你的命?”
沈曳月说得轻松平常。
邹海却莫名不安,电话那头也沉默了一瞬。
“邹海,把月月的笛子还给她,否则你也不必再说是我徐州至的弟子了。”
邹海面上再也无法掩盖,不可思议地嚷:“师父,您为了一个外人要把我逐出师门?”
“月月她不是外人。还给她!”
尾音加重,赤裸裸的警告。
邹海面色铁青,极度不情愿地从内室提出另一个黑盒子,递给沈曳月。
“沈小姐,刚才是我拿错了,还请见谅。”
沈曳月和徐老先生道谢后,把手机还给于意。
把盒子拎在手上,走到门口,“我不接受。邹海,你真的愧对徐老先生,愧对你的粉丝,愧对多年的习艺生涯。”
邹海瘫坐在凳子上,脑海里回转着沈曳月走前的那句话。
怒不可遏。
一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教训自己。
他拨通手机置顶的海外号码,语气比刚刚对徐老先生尊敬得多,“罗里先生吗?我是邹海。我发现了您所寻找的长笛,在一个叫沈曳月的年轻女子手里,她的资料我稍后发给您。”
邹海呵呵笑,“您过奖了,您的笛音才是余音绕梁。”
邹海吹捧了一会儿,挂了电话脸上神情可怖。
罗里先生是疯狂的笛子收藏家,L洲的皇室成员。
罗里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实在得不到就毁了它。
这恰好顺了邹海的意。他不相信在L洲和沈曳月之间,徐州至还会选择沈曳月。
他阴翳地盯着沈曳月离开的方向,脸上浮现预料到沈曳月下场的笑意。
**
连续手术了快十个小时,手术灯熄灭。
病人被推出来。
彭殇把口罩摘掉丢在垃圾桶。
站在感应水龙头前仔仔细细地洗手。
头上残留着闷了许久的汗迹。
龙淮安已经换好白大褂,拿着彭殇的白大褂站在旁边,随时准备递给他。
彭殇挥了挥手,声音因着长久没说话有些沙哑,“不用了。”
龙淮安转身把白大褂放回了彭殇办公室。
彭殇到医院已经凌晨两三点了,周围很安静。
彭殇放轻脚步走到沈曳月旁边。
月光盈盈如水,淌了进来,沈曳月脸上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