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渡!”
意识恍惚间,邪无渡听见有人这样叫她。
语调急促,带着些慌张。
她在晕过去最后一刻还心想:这声音,竟然这么像那个该死的路沉暮。
不,不对,路沉暮怎么会有这么慌张的时刻,那人向来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主。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看来自己被反噬得都出现幻觉了。
对,一定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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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舍。
“这可怎么办啊!!”
慕容卿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别在这走来走去的,烦死个人,你别影响到我家小丫头休息!”
在一边坐着的夜念北见这人穿得花花绿绿的,心里很是烦闷。
小丫头身边有两只神兽陪着,现在看来是已经没什么事了,可就是醒不过来。
本有个木头在她身边日夜相伴的,好不容易现在走了,又来了个莫名其妙的慕容氏。
想到这里,夜念北更是瞧着慕容卿哪哪都不顺眼。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再仔细说说!一个细节都不要落下!”
慕容卿见夜念北指着自己,眉头高高撅起:
“不是吧掌门!我不是说过了吗?”
心里暗暗道:这老头是不是有些耳背??
夜念北瞥他一眼,手中的杯子重重放下:
“你再说一遍,能要了你的命吗?小丫头胡来,你也跟着胡来!她叫你在外头守着,你就只会守着了?也不知道给我报个信?
现在好了,她昨天失踪一天一夜,你知道她是去哪里了吗?好在是有人把她完好无损地送回来了,要是遇到坏人,小丫头命都得交代在别人手上!真是太不像话了!!”
听完这番教训,慕容卿深深感觉到了罪恶感,愣是半天没有出声。
仔细想了半晌,他才慢慢开口:
“那时候小仙女带着玲珑进去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我在结界外,确实是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父亲,此事也不怪师弟,要怪就怪我没能早点察觉到玲珑身体的异样。”
夜星辰默默地给夜念北添了杯茶。
夜念北这才沉闷地叹了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没有察觉到呢,于是看向慕容:
“罢了,此事也不全怪你。这件事等玲珑醒了我再仔细问问。你们二人也两日没休息了,明天就是宗门大赛,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丫头这里有我来守着。”
两人思量了一番,终于退下去休息了。
夜念北看了眼邪无渡紧闭的房门,闭上眼假寐。
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视结界于无物,就连自己都没能发现那人的踪迹。
想了许久没能得出答案,他又把目光转向了木头那间房子。
这个木头,说是邪无渡的仆人,结果自己的主人都失踪了,他倒是好,自己偷偷走了,连个信也不留。
早知道此人是这样的人,他当时就应该把夜星辰直接塞给那丫头,让那木头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天界。
天门。
路沉暮神情淡淡,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尤稷,不动声色。
“主人,不是我说你,你这样也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现在不比以前,自从你中了这个杀千刀的毒以后,时不时就毒发一次,你可知道这个时候你都是最脆弱的!
你一个月前偷偷下界也就算了,为何恢复了实力不早早回来,还要花费一半的灵力去救一个女人?”
路沉暮见尤稷说得越来越气愤,拿着经文的手顿了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何不可?”
尤稷见自己的苦口婆心被付之一炬,狠下心来:“主人!你忘记我们来这天门的目的了吗?这佛子之名,本就不是……”
“尤稷!你话太多了。”路沉暮低声呵斥道,止住了他接下来要说出的话。
尤稷深知自己说错了话:“属下多嘴,但请主子日后保重身体。”
路沉暮放下手中的经书,没有理会尤稷,抬手施了道灵力。
空中出现的俨然是邪无渡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场景。
“主子,此女子到底是谁?”
尤稷见路沉暮此举,十分不解。
自他跟在主人身边几万年来,他向来不近女色,独独那六界之上的混沌祖神是个例外。
且在自己心里,也只有祖神能配得上主子,他至今还忘不了当初两人并肩而行的模样,是那样般配,举世无双。
五万年前,祖神从天界回归混沌族,主子这才开始了自己的计划,遁入天门成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佛子,又经过这几万年来不断的努力才逐步掌控了天界。
四万年前,祖神无故失踪,主子不知何故为了寻找祖神又中了毒,不定时就会失去记忆和灵力,变成什么都做不了的凡人。
就这样如此反复了四万年,要知道主子的仇家可多得数不清!
这些年来,自己跟在主子身边,每每一到这个时候,自己眼睁睁看着他受了多少伤,为了能有与神族一战的资格又吃了多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