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陆拧紧眉头，抿嘴犹豫了半天，心里直打鼓。
云霆看出了阮陆的犹豫，他直接开口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是什么，这样吧，我给你五天的时间去考虑，考虑好了就给我打电话。”
话毕，云霆又重新戴上了墨镜，带着一众人离开了会客厅，阮陆赶紧跟上送客。
两天后，还在上课的南乔突然收到了顾一鸣的短信。
【南乔同学，速来。】
南乔瞟了一眼内容，快速盲打回复。
【封闭式管理中…】
“嗡嗡。”过了几秒，手机振动了几下。
【我已经和学校申请了，速来。】
【上课。】
【好，等你。】
课下后，南乔和伊青姝说明了原因，之后，她背着自己的书包快步走到了校门口，此刻，顾一鸣的车正停在校门口，而他本人正依靠在车身上，眼睛看向校内。
看到南乔的身影后，顾一鸣朝南乔挥了挥手，跑到了门卫处，将辅导员给的条子递给了保安。
“可以走了，同学。”保安检查后，打开了特殊通道。
上车后，顾一鸣让南乔坐了副驾驶，并递给了她一瓶水。
“是解剖室的事情吗？”南乔接过水，却并没有喝。
“嗯。你怎么不喝水？”顾一鸣手掌握着方向盘，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看南乔手里的那瓶水。
南乔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眼神渐渐移向顾一鸣的脸，手不断摇晃着那瓶矿泉水。
顾一鸣感受到南乔的目光，他假装看向车窗外，心里却嘀咕道：难道被发现了吗？不会啊，这玩意无色无味，她怎么能看出来。
车窗上倒映着顾一鸣的脸，南乔饶有趣味地看着那张脸变来变去。
我为什么不喝水，你心里没点数吗？
整个车内沉寂片刻后，南乔终于开口道：“不喝，一会儿进了解剖室，怕会吐。理解一下，我毕竟是第一次。”
南乔的突然开口，倒把顾一鸣吓了一跳，他一口水差点没咽下去，咳嗽了几声后，尴尬笑了笑。
“我以为，你是那种见到尸体不会吐的人。”
南乔转过头，看向窗外，语气冷淡地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恐怕一点都不了解。”
顾一鸣听到此话愣了一下，随即踩了踩油门，车子很快开出了市中心，开往了城市的边缘，接着驶入了一条小路。
往里开了一小会，南乔看到了六个红色的大字——法医鉴定中心。它的两侧都是高院墙，院墙上挂着铁丝网，而这座楼总共五层。
下车后，顾一鸣向南乔简单介绍了法医鉴定中心的构造。
一楼包括了解剖室、冰冻室、更衣间；二楼包括化妆间、卫生间、洗浴室；三楼是家属休息区。
四楼是案件解剖手续受理室，楼道里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病理标本，小到组织，大到器官，还有更大的东西。
五楼是视频监控室、会议室，整栋楼装有电梯，通过乘坐电梯即可到达对应的楼层。
紧接着，顾一鸣又向南乔介绍了整个流程。发生需要解剖、确定死亡原因的案件时，会到公安机关内部办理解剖手续。
开始解剖前，他们要和家属碰个面，介绍今天的解剖工作如何进行，是否可以观看，检材的提取以及返还，并且签一份解剖尸体通知书。
这一套流程在南乔到达鉴定中心时，就已经全部搞定，而后，他们就要进入解剖实质程序。
进解剖室前，顾一鸣先让南乔去换一身衣服。
“手术衣一般穿一层，但是，如果遇到了尸体腐败严重的那种，我们就要穿那种防护服。”
顾一鸣向南乔解释道，并告诉她，这次解剖的尸体是一具腐败相当严重的尸体，需要换上防护服。
第二步是戴手套，手套一般戴三层。第一层为塑料薄膜手套，第二层和第三层为医用乳胶手套。
带上手套后，顾一鸣叮嘱南乔，手套千万不要弄破了，要保护好自己。
“解剖室墙上装有空调，内里还有负压净化空气系统。一般情况下，味道是可以忽略的，但是这次的尸体不一样，所以没什么用。”
顾一鸣说完，又递给了南乔两个口罩，自己也加了两个口罩。
参与本次解剖的为五名人员，摄像一名，记录一名，解剖两名，还有多出的南乔。
两人穿好鞋套，头套戴好之后进入了解剖室。
尸检开始了，先拍照固定尸体大体概貌，左侧面，右侧面、背侧面等，做个留存。
顾法医和另一名男法医熟练地检查死者身上的物品，记下衣物特征，脱去死者衣服。
解剖台上躺着一具女童，穿着衣衫破烂的衣服，脸上面目可怖，皮肤已经大面积腐烂，双眼空洞，嘴角残留着鲜血，心口处有枪伤。
这原本就是个死人！
南乔看到心口的伤口，一下子便判断出来。
由于尸体已腐烂，身体各部位都出现发黑的症状，而随着室内温度的升高，这里发出阵阵无法描述的恶腥臭味。
杨法医打开了送风系统，一股风就从天花板上垂直往下吹到解剖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