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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在烟城海边的沙滩上,葛晴带着一个小女孩在奔跑。
“葛晴,回家吃饭了,你妈妈等不及了。”
葛晴听到一个大叔的叫声,赶紧停下脚步,抱起追来的小女孩,笑嘻嘻的跟着大叔回家了。
“爸,你腿脚不方便,就不要亲自来找我们了。
只要打个电话,我就会带着摇摇回去的。”
大叔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经花白,一张沧桑的脸上印刻着深深的皱纹,那是岁数留下的痕迹。
他憨厚的一笑,用粗糙的大手将后脑门到前额的头发摩挲了一圈,笑道:
“没事的,我就喜欢过来找你们。
叫你们回家总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特别像…小时候叫…小强回家…吃饭一样。”
大叔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葛晴怀里抱着的摇摇,抻着身子抱上了大叔的脖子。
“姥爷姥爷不哭。
舅舅是为国捐躯,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了。
舅舅走了,让摇摇来照顾你,让摇摇帮你擦眼泪。
舅舅托梦给我了,说摇摇一定要照顾好姥爷和姥姥,让你们别生气。”
大叔一把从葛晴怀里将摇摇抱了过去,高高举过头顶,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摇摇最懂事了,姥爷看到摇摇就不想舅舅了。
走,回家吃饭了。”
大叔两手拽紧了摇摇的双手,飞速的
向附近的一家海参养殖场跑去。
葛晴望着老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爸爸,还有我呢!”
葛晴提着自己的鞋,一路追了上去。
葛晴和大叔带着摇摇刚进了家门,邻居养殖户刘婶的声音便从屋里传了出来。
“吴大婶,你听说了吗?
有人传咱们这一带要被开发了,说是建个国家级的旅游景区。
我们这些养殖户都要搬迁。”
“你听谁说的呀?
不会是胡说八道吧,我们都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靠着海过活呢。
搬迁,搬迁到哪里去呀?
难道回到我们原来的村子里吗?”
吴大婶是葛晴的干妈,心直口快。
“想的美,听说村里的人也要搬迁走。
我们这里要搞个大开发,会成业烟城下面的一个区,叫什么烟城滨海新区。”
葛晴进了屋里,脱了外套,大声说道:
“刘婶,你这消息哪里来的呀?
我怎么不知道呢?”
“听我儿子说的啊,我儿子的单位已经下发了新区规划文件了。
听说那个开发商特别有钱,在全国都有名气,叫什么,什么来着?”
刘婶的脑子不是特别好使,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来,伸手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脑门。
“行什么来着,我这个脑子真不好使了。
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哎!”
刘大叔不贪图葛晴的钱,他只是需要有个女儿来慰藉丧子之痛,所以认了葛晴为干女儿。
刘大叔怕葛晴整容上瘾,多次劝阻,葛晴笑着说:
“爸,我整了容就等于重活了一世,值得的。”
刘大叔想,葛晴肯定是遇到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就像自己失去了儿子一样。
这事只能自己想开了自己说,别人不能问的。
后来,葛晴见刘大叔对养殖很有经验,就帮着刘大叔包了一片海域,全家从村里搬了出来,让刘大叔在海边经营海产品养殖。
一家四口人过的衣食无忧,生活还算美满幸福。
今天突然听到有人要砸了他们一家人的饭碗,葛晴的火压不住的往上
窜。
虽然她不管经营,一心只是专心写自己的小说,可是刘大叔和吴大妈靠这个养活着一家四口人,可以说是生活的主要支柱。
刘婶怕葛晴不相信,亲自当着葛晴的面儿,将电话打给了自己儿子。
在确认真的有这么回事之后,刘大叔和吴大妈都沉默了。
没过几天,村里和海边的养殖户果然都收到了政府的通知。
通知上白纸黑字写着,这里确实要要搞国家级旅游景区,上面附有拆迁赔偿的具体事项。
刘大叔的海域是承包,开发商只能赔偿一年的经济损失,再无其他赔偿。
这对葛晴一家和附近的养殖户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葛晴开始联合附近的所有养殖户,到政府开发办公室门前静坐抗议。
政府便向开发商方面施压,希望给出更多的优惠条件,解决渔民搬迁后的补偿和工作问题。
在政府的再三协商下,渔民派葛晴作为代表前去和开发商谈判。
某日下午,葛晴带着全部渔民的厚望,上了开发商前来接她的豪华商务车。
所有的渔民都来送葛晴,他们在车外叮嘱葛晴千万要小心。
听说开发商都是找一批地痞流氓打前阵,如果有情况一定要偷着给他们打电话。
“大家放心吧,现在不是过去了,政府正在打击社会上的黑暗势力,有人敢这么干,政府都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