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咬的时候,张筱清清楚楚的听到,野兽的嘶吼以及她的皮肉分离的声音,咬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更准确的说是丧尸,她听到自己的儿子发出惨叫,几乎是凭着一股说不清的力量硬生生的把丈夫推开,将儿子的腿从婆婆的嘴里抢了出来,3周岁还不到的小家伙什么都不懂,害怕的紧紧抱着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眼里的泪珠不断的滑落,他最喜欢的爸爸和奶奶此时赤红着眼睛,嘴里还挂着他们的肉,快速的奔向他们,那一刻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闭上了眼睛,任由他们撕咬。
丧尸爆发的很突然,早上的时候她还带着儿子睡懒觉,这头她刚醒给娃冲了奶粉,就听到楼下有尖叫的声音,直到她看到丈夫带着婆婆跌跌撞撞的跑回院子,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害怕神色,一时之间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发生了严重的事。
婆婆和老公都被咬了,老天爷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就让她和儿子死在了老公和婆婆的嘴里。
事实证明她这种普通人,在丧尸的世界里根本就活不到一分钟。
一股子很奇怪的气息引着她往前走,同时一道光冲向了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门也被推开,婆婆笑嘻嘻的对着娃喊,“小懒猪,快起床,给你买了小包子,还煮了蛋。”
一边说一边看向她,“张筱起床了,我想上街买条裤子,你陪我一起买行不行?”每次想买衣服时,老太太的脸上就挂着喜悦。
张筱的脑子很蒙,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但是被咬的那种疼痛好像还存在身体里,她下意识的抬手捏来捏自己的大腿,疼,是疼的。
她没死,是活的。
那么被丧尸咬,就是她做的一场噩梦了,想到这里她几乎是笑着哭出来的,很庆幸,丧尸是梦,很庆幸儿子和她,婆婆和老公都活着。
她伸手将儿子死死的抱在怀里,心脏还在不断的狂跳,害怕,惊恐,那些不安的情绪还环绕着她,她想要抱着自己儿子,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都挥散。
“行了,行了,大清早的别腻歪了,起床吃早饭。”
婆婆将儿子从她怀里拽了出去,她才从床上下来,2月底的这几天莫名的冷到人发慌,因为过年那会还挺热的,就是这几天太冷了,害的她把压箱子的羽绒服都拿出来穿。
“我蓝色羽绒服呢?”挂在衣服架上的衣服不见了,脑子忽然有点抽抽,她感觉这句话后面门就会被推开,然后他老公拿着牙刷说,和我那件太平鸟的羽绒服一起送去干洗了,马洗完就收起来不穿了,干活了,就穿便宜的。
果然门被推开,“和我那件太平鸟的羽绒服一起送去干洗了,马洗完就收起来不穿了,干活了就穿便宜的。”
嘴里的泡沫都流在了下巴。
这场面是半个月前的画面,一瞬间她定在了原地,儿子小瑞穿好了衣服看到自己爸爸刷牙,一个劲的嚷嚷,“我也要刷牙,我也要刷牙。”
人有时候就会发现某件事,特别的熟悉,以前明明没有干过,但就是觉得熟悉。
“刷刷刷,马上就带你刷。”婆婆说着就伸手去拿旁边的牙刷,感到熟悉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此时这场景已经超过了,如果……如果时间回到了半个月前,那么婆婆手里的奶瓶就会被小瑞不小心弄掉,然后婆婆就会嚷嚷,这孩子一点都不听话,奶瓶打坏了,你喝个屁。
下一秒这剧情发生了,和半个月前一模一样,时间,真的回到了那天,2月15号,丧尸爆发的那天是3月2号,他们还约好了3月份去杭州玩来着。
她重生了,重生回到了半个月前,那一刻她哭了,哭的特别的难过,为什么是半月,为什么不能是4年前,或者更早,这样她就不会有小瑞,就不会再体会失去孩子,和孩子一起死的绝望。
她哭的太莫名其妙,以至于老公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甚至还笑她,“你神经啊,哭锤子啊你,哈哈哈,演技挺好啊,这眼泪说来就来。”
下一秒就被她一拳打酷当,并体贴的和她一块哭,小瑞看到她哭觉得是爸爸欺负了她,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抱着她。
袁先生也就是她的老公有些吃醋,大手就想把小崽子抱住,结果小家伙一屁股就把他撞倒,可能用力过猛,并送给了袁先生一个大响屁。
一瞬间屋子里响起了笑声,在这即将末日到来的时刻里,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