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远将食盒放好,正准备起身去问问这鸡汤的来历时,身着甲胄的孙成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大人,粥棚上出事了,来了一伙外乡人闹事,嚷嚷着也要干活喝粥。”
“这是好事啊。多一点人多一份力量。现在咱们的粮食暂时还是够用的,只要能他们愿意干活,那也给他们发一份工钱”张怀远笑着说道。
这可是增加泉乡人口的好机会,下半年征兵的时候,这些一穷二白的外乡人,可是他最好的兵源啊。
“可乡民们觉得,外乡人来了会分走他们的粮食,所以很排斥这些外乡人。今天要不是有兵士维持秩序,恐怕就打起来了。”孙成神情担忧的诉说着。
张怀远抬手在空中虚按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这不是还没有打起来吗?孙成,跟着我办事,你得转变转变自己的定位,你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戎骑孙成了,如果这件事交给罗兵,你猜他会怎么解决?”
孙成看向张怀远,随后茫然的摇了摇头。
张怀远叹了口气,开口道:“如果是罗兵去负责粥棚秩序的话,他肯定会拿出自己的威势,将闹事的人给镇住。你现在代表的是乡阁,拿出你的魄力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的很好的。去吧。”
张怀远拍了拍孙成的肩膀鼓励道。
“唯。”
得到指点和鼓励的孙成,干劲十足,转身离去。
望着孙成离去的背影,张怀远摇了摇头,孙成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罗兵,但孙成也有孙成的用处,他胆子大,在战场上敢身先士卒,最重要的一点,他足够忠诚,这也是为什么张怀远任命他为什长的原因。
不过大量外乡人进入泉乡,的确带来了不少的问题,一来是治安问题,二来是如何把这些外乡人留在泉乡。
——
源源不断的难民从其他的地方涌入,经过乡兵们的检查后,分男女被带到了一座大澡堂子前面。
“把衣服脱了。”
在吏员们的命令下,一个个外乡难民不情愿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桶掺杂些许石灰的热水被浇在了难民们的身上,石灰水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众人只觉得浑身仿佛被火焰烧灼般。
“嘶——疼。”一个瘦小的少年咬紧牙关说道。
“小子,忍着点,这点疼比起饿肚子根本算不得什么。”旁边的一名大叔开口说道。
小石头便是其中难民中的一员,他本和父母居住在杨家所管辖的安乡,由于乡宰的过失,导致河堤决口,整个安乡沦为了一片泽国。
父亲为了救他们娘俩,被洪水给卷走了,可他们却来不及悲伤,怎么活下去成了母子二人眼前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两人浑浑噩噩的混在在逃荒的队伍当中,不管去哪里,都会被人嫌弃的轰出来,一路走,一路乞讨,终于他们得知,有座乡愿意接受难民,所有的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股脑的朝着那儿涌去。
泉乡,在此刻对他们而言便是希望之地。
“都给老子洗干净点,要是把病带到了泉乡,没你们好果子吃。一会儿,会有人给你们送来新的衣裳,你的旧衣服做好标记,一会交给女工浆洗过后再还给你们。”
清洗过后,管吏把这一批难民带进了临时营地,众人都愣住了,这哪里是难民营啊,这里既干净又整洁,甚至比他们原来的乡还要好。
“到了这里面给我老实点,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们找个头儿。”
“哈哈,傻眼了吧,新来的,你们都是打哪里来的?怎么样,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吧,我告诉你们这是我们泉乡的乡宰大人亲自下场规划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家还干净。我跟你们说,进了这可得讲卫生,上厕所必须去指定的茅厕,不然管吏的鞭子可够你们喝一壶的。”
一名刚吃过饭午休的乡民笑着打趣着,言语中满是优越感。
“啥,乡宰还干这个啊?”在他们心中乡宰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人家可是贵族,别说亲自下来设计难民营,就是见都难见上一面。
“切,瞧你们那没见识的样子,俺们泉乡的乡宰大人可是张氏的贵子,那些硕鼠又怎么和俺们乡宰大人比。算了算,懒得和你们多解释,自己在这里呆两天就知道,老子还有工没干完呢。一会儿会来人带你们上工的。”那乡民抬头望了望太阳,随后挥了挥便走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说的云里雾里的。
不多时,小石头的视线中那管吏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着甲的军官。
“从现在起你们就归他管,只要你们认真干活,粮食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我们的乡宰大人都会给你们盖的。”
小石头眨巴着眼睛,他没有想到这名凶巴巴的管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会这么骄傲,他开始好奇起,那传说中的乡宰是什么人了。
“从今天起,你们就归我管了。我叫孙成,你们叫我孙头儿就行了。”
军官低沉的声音将小石头拉回了现实当中。
“你们的住处在丁字三号营,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所以男女的住处是分开的。如果你们又熟人在女营那边,需要在管吏的陪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