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安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了。
琏二婶子既然已经都知道了,且也和琏二叔吵过架了,这不是也没有闹得全府皆知吗?
说到底,她也是要脸面的,我猜这事八成就这么过去了,如此也好,也省得你天天提心吊胆的了不是?”
“都是我一时糊涂,那……我该怎么办?”尤氏擦了把眼泪哽咽问道。
贾蔷道:“也不用怎么办,依我说,为了避免见着琏二婶子了彼此尴尬,或者她忍不住要说些什么话,太太你最近还是别往西府里头去了,干脆就推说身上不好得了。
横竖现在西府里也平常也没什么事要往这边来说的。
行了,也不用多想,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太太若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回我屋里去了。”
“好……”尤氏点了点头,见贾蔷起身要走又叫道:“蔷哥儿?”
“啊?”贾蔷站住了脚。
“真是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我一个妇道人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尤氏朝贾蔷福了一福。
贾蔷还了一礼道:“太太不必这么客气,我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尤氏叹了口气道:“话虽是这么说,到底有你在就觉得有了主心骨了一般……”
贾蔷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却说泰正帝自打出宫了一回看到了街上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饥民之后,又想了想贾蔷说的那些孝治天下流芳千古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找到了太上皇,将想准许后宫中嫔妃们省亲的话说了一回。
谁料太上皇皇太后听后大喜,深赞泰正帝至孝纯仁,体天格物。
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旨意,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国体仪制,母女尚不能惬怀。
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鸾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
此旨一下,谁不踊跃感戴?荣府上下更是如此。
荣禧堂中,贾母在上头坐了,贾赦、贾政在下手陪坐,邢夫人、王夫人、贾琏凤姐等都在下头站着。
贾母因道:“当今圣上真是千古未有之明君,竟然如此体贴臣属,咱们贾家世受天恩,更不可辜负了这样的恩德。
我想着咱们家里也该盖一座园子,好请皇妃娘娘回家省亲,你们以为如何?”
贾母既然开口了,谁敢说个不好?
能接元春回家省亲本就是件极为荣耀的事,也是整个贾府的荣耀。
贾政夫妇能看见自己的亲生女儿自不必说,唯独邢夫人心中有些不愿意:荣耀是荣耀了,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又不知要靡费多少的金银,何苦去争这个虚名?
可她虽然是长房大太太,却是个说了不算的,因也不敢违拗贾母之意。
贾政便问道:“要迎娘娘省亲,少不得要盖个别院的。
现今周贵人的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了,修盖省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祐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
依着老太太的意思,咱们是在家里头翻盖呢,还是也在城外头去买一块地单独盖一处园子?”
贾母道:“又去城外头做什么?娘娘出城也不方便,我这一把老骨头也禁不起折腾。
依我说,就在咱们府后头丈量出一块地来就好了。”
贾政道:“如此倒是好,只是单咱们荣府后头这一块地,东西下还是略窄了一些个……”
贾赦道:“这也不难,东府里西边那一片不就是现成的会芳园吗?
只要将两边的围墙一拆,再将中间的夹道算上不是又宽敞了不少?”
不等别人说话,邢夫人便附和道:“老爷这个主意很好!横竖现在宁府里也没几个人,那么大的园子空着也是空着!直接合进来岂不便宜?”
贾政也点头道:“若是能如此是最好的了,更妙的是会芳园里有现成的一股活水由南至北的穿过。
若是能将会芳园划进来,连挖渠引水的麻烦也都省了。”
上次没能吞掉宁国府邢夫人便一直耿耿于怀,这次有迎接元春省亲这么大的名头,趁机把宁国府的园子给霸占过来也好!
贾母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别的不说,光是买那么一块地在神京城里就是比不小的费用呢。
可偏偏自己那会子一直说要将贾蔷逐出宁国府让他去自立门户,上次开宗祠给贾代善办冥寿本想直接当着全族人的面把贾蔷给踢出去,结果却是被啪啪的打了老脸,泰正帝一道圣旨让贾蔷袭了贾珍的爵位。
现在她自然不好再腆着脸来提让宁国府把会芳园给割出来的事了。
因说道:“这种事,你们商量着办去就是了,我老了,也懒怠管了。”
此话一出厅内人都不言语了。
找宁国府说去,是该找谁呢?是找贾珍的遗孀尤氏,还是找袭了爵位的贾蔷?宁国府现在谁说了算?
若是尤氏还好说,毕竟尤氏是贾母的孙媳妇辈儿的,且性子柔弱随和,可贾蔷会答应吗?
大伙儿都知道,贾蔷这小子是个白眼狼,连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