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卧室里,黛玉正在一勺勺的喂林如海喝参汤。
见贾蔷进来了,林如海摇摇头示意暂时不喝了,问贾蔷道:“怎么样,他说了什么没有?”
贾蔷却不回答,而是问道:“叔叔这会子觉得怎么样?我再给你听一听心肺吧。”
林如海苦笑道:“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妨碍。”
黛玉却不放心,说道:“爹爹,还是让蔷哥儿给你听听吧。”
林如海有些不悦道:“玉儿,你小小年纪怎么总跟他蔷哥儿蔷哥儿的叫着?没礼貌!你没听他喊我叔叔么?你不该叫一声哥?”
黛玉一脸的不情愿:“爹爹,若是按着荣国府的辈分,他还该叫我一声姑姑呢……”
贾蔷忙打圆场道:“不过是一个称呼,不用介怀。”
说着便又拿起一个杯子前前后后的给林如海听了一回。
不得不说,这大蒜素的消炎效果还是不错的,现在林如海的肺部炎症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连肺积水也有所好转。
现在他只不过是身子虚弱,虽然心脏病无法根治,可是有了贾蔷专门调制的硝化甘油含片,只要在发病的时候含上一片,保证不会再因为肺动脉高压引起炎症,想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蔷……哥,我爹爹的病可有妨碍吗?”黛玉好不容易把蔷哥儿叫成了蔷哥,身上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贾蔷也有些不习惯,清了清嗓子说道:“听着倒是没有什么大妨碍,接着按以前的养就好了,适当锻炼。”
林如海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蔷哥儿,那林文奇他……”
贾蔷看了看黛玉,表情有些犹豫。
黛玉嗔道:“怎么,那混账东西要杀了我爹,我就不能听听了吗?”
见林如海也没有要让黛玉回避的意思,贾蔷便将方才审问出来的话大致说了一回。
林如海听了眉头紧锁道:“这个糊涂东西,竟然要偷我的官印……”
黛玉也怒道:“这江家竟然如此大胆,他偷了官印又能如何?”
林如海道:“他们明知道蔷哥儿是皇上新拍下来的巡盐御史却还要偷我的官印,想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黛玉道:“是了!肯定是他们知道你和盐运使还有黄家先联系了,肯定是要出手对付他江家,因而先下手为强,要除掉你!”
林如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贾蔷冷笑道:“怎么,现在扬州的盐商都这么胆大妄为了吗?连御史也敢杀?”
林如海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要多加谨慎的好,毕竟他们在扬州经营了几代人,可谓根深蒂固且无孔不入。”
贾蔷问道:“那叔叔觉得我这一招同黄家联手扳倒江家的法子如何?”
林如海微微一笑道:“黄家和江家的实力相差不多,又是几代人都不对付。
只要能弹压住其他几家大盐商,让他们不敢支持江家,又有黄家帮你搜罗证据,你这个法子倒是可行。
只是你也是个聪明人,想必也能猜到,黄家之所以主动找上你,也有自己的算计吧?”
贾蔷笑道:“这是自然,无利不起早么!两淮每年的盐引只有这么多,若是江家倒了,这空缺出来的盐引,还有他们江家原本的市场岂不是都空出来了么?
想来黄家的胃口,是想吞下江家的盐引和市场吧。”
林如海点点头道:“大抵如此。那你有没有想过,江家若是真的倒了,难道扬州的私盐就会有所收敛吗?”
贾蔷道:“既然叔叔这么问了,那想必是肯定起不到什么打击私盐的效果了。
其实我也知道,江家倒了,他的盐引和市场肯定会被其他的盐商瓜分,而那些盐商卖官盐的同时肯定也会夹杂着自己的私盐。
一开始可能还有所收敛,过两年说不定会更加的变本加厉。只是我一时也想不出别的好法子了。
起码现在扳倒了一家之后也能杀鸡儆猴,让其他家的私盐暂时不敢这么猖獗,说不定还可以查出一笔烂账,多少补上一些扬州府这些年欠下的盐税亏空呢。”
林如海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倒也不错。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虽然在扬州黄家和江家不对付,可在太上皇眼里,他们却都是为国分忧、又听话的良心商家。”
“这……”贾蔷一阵无语,他也知道,只要查处了一家大盐商就是动了太上皇的虎须。
林如海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扬州盐税的亏空是从金陵甄家也涉足盐引之后才愈发的严重的。”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太上皇为了帮着甄家堵住当年供自己吃喝玩乐而产生的巨额亏空让甄家卖盐,结果甄家顶着反卖官盐的名头私下里却大肆的卖私盐,如此一来盐税肯定是交不上来多少的。
其他商家见了自然也都纷纷效仿,最终导致了明明扬州一地的盐供给给中部六省,盐税却越收越少。
可甄家更是太上皇的宠臣,又是贾府的老亲,更是碰不得。
贾蔷却突然转换话题问道:“叔叔可想好了要如何处置林文奇吗?”
“林文奇?”林如海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一旁旁听的黛玉也是不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