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正在打坐的贾蔷呼听得前头隐隐有人吵嚷,而后又是乒乒乓乓有东西打碎的声音。
他也没太往心里头去,想着八成是贾珍又吃醉了酒,或者是谁没侍奉好他,在那里发脾气呢。
自从练了冯英教给他的新法之后贾蔷的听力倒是越发的灵敏了。
又听了一会儿,果然是贾珍再骂人,怎么在骂逆子?怎么突然就安静了?怎么又是一声女子的尖叫?
出事了!
贾蔷一下子跳了起来便冲出了门去。
循声来到了佩凤院外,贾蔷也顾不得什么妨碍不妨碍了,直接冲了进去,不由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厅中间贾珍正靠在桌子腿上瘫坐在地,脑袋耷拉到一边,血正咕咕的从后脑勺上往外冒。
贾蓉则是鼻子流血,眼眶也有些乌青,宛如木头人一般站在那里。
在他身后则是偕鸾将脸藏在贾蓉背后不敢往外看,嘴里的尖叫却是没停。
“叫什么叫!闭嘴!”贾蔷大喝一声,出于前世的本能就上前去查看贾珍的伤情,同时喊道:“血压、血氧……”
说到这里才回过神来,忙先试了试鼻息,微弱,还没死,再试了试脉搏,明显要比常人快一些弱一些,显然贾珍是失血性休克了。
这一句闭嘴倒是起了奇效,佩凤先是不敢再哭喊了,贾蓉也是吓得一哆嗦,不过却回过神来了。
“蔷哥儿!佩凤!你们可得给我作证,不是我杀的老爷!是他……是他自己没站稳摔倒了磕到桌角磕破了头了……”
佩凤也颤声说道:“老爷他……他吃了那一粒丹药,突然就好像失心疯了一般……”
“闭嘴!什么丹药?哪儿来的丹药!”贾蔷忙沉声喝止了。
佩凤也是一激灵,果然乖乖的闭了嘴,连哭都忘了。
“别胡说八道!哪儿来的丹药?难道是你下药毒死了老爷?分明是老爷吃醉了酒自己没站稳摔着了!”
贾蔷一面说着,一面将悄悄用手将贾珍后脑上的创口上开始要凝固的血小板给刮掉了,顿时温热的血又开始欢畅的流淌。
而在他们二人看来贾蔷却是在努力给贾珍止血。
“对对对……就是这么着……”贾蓉连连点头道。
正说着,却是尤氏也衣衫不整的在丫鬟的搀扶下来了。
尤氏院就在佩凤院子前面,也跟贾蔷同时听到了佩凤的尖叫。
奈何这会子尤氏已经躺下了,起来急急忙忙的穿了半天衣裳,因而才来得迟了一步。
尤氏也被眼前血淋淋的景象吓坏了,两腿一软就跪倒在地道:“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你快睁眼看看我……”
贾蔷道:“太太别慌,快让人去拿金疮药来,再让人赶紧去医馆里请个郎中来是正经!若是再晚了只怕老爷要凶多吉少了!”
尤氏这才回过神来,忙对银蝶说道:“没听见你小蔷大爷说什么吗?还不快去!”
银蝶这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跌跌撞撞的去了。
尤氏又说道:“是不是先把老爷抬到床上去躺着等郎中来?”
贾蔷忙说道:“不可!我这给老爷捂着伤口呢!
水往低处流,现在这么坐着或许血流的还少一些,若是让老爷平躺了,只怕要流的更厉害呢!
依我说,还是等郎中来了再听他处置,不知太太以为如何?”
说着又用手扣了扣伤口。既然事已至此了,让贾珍就这么死了倒是最好的选择,一了百了了。
尤氏点头道:“很是!到底还得是你!我现在都慌了,哪儿还有主意?快,拿着块帕子掩着些儿……”
贾蔷接过绢帕,放在贾珍的伤口下方接血。
好在贾蓉本就心虚,根本不敢细看贾珍的伤口,尤氏更是不敢看上一眼。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一回事?”尤氏一面嚎哭一面问道。
贾蔷道:“我跟蓉哥儿也是听了佩凤姨娘尖叫才赶来的,姨娘说老爷今儿又吃醉了酒,一个没站稳失脚滑到了,后脑勺磕到桌子角上了。是不是?”
佩凤本来是怕贾珍苏醒过来揭穿贾蔷的谎话,可贾蔷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而且言语里都是袒护她和贾蓉的意思,佩凤又能如何呢?
只得说道:“是……都是我的不是,没能看护好老爷……”
尤氏又哭道:“蓉哥儿脸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他……”贾蓉一时支吾答不上来。
贾蔷忙又将话接了过去:“蔷哥儿听姨娘叫得渗人,一时赶来心切,半路上摔了一跤!”
“正是正是……摔死我了,哎哟……”贾蓉捂着脸叫道。
贾蔷恨不得蹦过去踹他一脚:现在才知道疼?恐龙的反射弧也没有这么长吧!演戏也别演得这么糙啊!
好在在贾蔷悉心照料之下贾珍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脉搏也越来越微弱了。
终于一个小丫鬟急忙忙的拿着一瓶金疮药进来了。
贾蔷忙接了药骂道:“没用的东西,怎么这么慢才送来?看老爷好了不打断你的腿么!”
小丫鬟吓得一下就跪倒在地。
尤氏和贾蔷两个则是觉得有些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