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荣禧堂。
难得人这么齐整,贾母在上位坐着,贾赦、贾政、邢夫人、王夫人、在下手陪坐,贾珍、贾琏、凤姐和李纨在两旁站着。
一身虎贲服的贾蔷进来,众人的眼前不觉都是一亮——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哥儿。
当然也只是眼前一亮而已。
毕竟一个五品龙禁尉、带刀侍卫只是说出去风光好听,实际上对整个家族暂时并不会带来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而且贾蔷又是宁国府中无父无母的旁支,就算日后贾蔷真能平步青云,还能封侯拜相不成?
唯一让她们觉得心中有些波澜的便是贾蔷这小子怎么就入了舞阳公主的眼了,难不成贾府还要出个驸马?
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谁都想问问贾蔷和舞阳公主到底现在是什么关系,可以让公主求着太上皇亲下口谕提拔贾蔷。
单就贾母来说对贾蔷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帮着贾宝玉打架、给宝玉找回通灵宝玉还多亏了他呢。
因夸赞道:“我就说,当初我便看蔷哥儿不错!现在果然是有大出息了!
如今你也成人了,也不枉你珍大爷养你这一遭,你死了的老子娘泉下有知也能瞑目。”
不免又叮嘱几句诸如好好当差,别辱没了贾家先祖的英明之类的话,贾蔷乖乖的点头称是。
能为天家效力毕竟是家族的荣耀,于是又开宗祠告祭先祖。
好在并不像除夕或者清名祭祖那般的繁琐隆重,只是在祖宗画像跟前烧些香火击败,将这件荣耀事告诉祖宗就是了。
而后贾珍又命人在宁国府准备筵席,留荣府长辈们用餐。
终于将这些人都打发走了,贾蔷便托词明天一早还要去当差,回屋歇着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贾蔷便被怜雪催促着起床。
贾蔷嘟囔道:“才什么,再睡一会儿不妨。”说着又一把将怜雪扑倒在床。
怜雪只得哄道:“爷,快起来吧,头一天当值,可不好就迟到了,总得给长官们留个好印象不是?”
香菱和茜雪两个也端着水盆毛巾等物进来了,显然是早就醒了,看见屋里亮着灯就进来了。
贾蔷无法,只得不情愿的起来,嘴里还叨念着什么“当兵不自在,自在不当兵”的话,任由三人一通忙活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了。
而后草草吃了一口饭便骑上马出了宁国府,往大明宫去了。
听说贾蔷是新来报道的龙禁尉,便有门上热心的袍泽引着贾蔷进了望仙门来到大明宫东北角的侍卫们的休息场所。
进了门,一个穿着斗牛服的武官正坐在那里吃茶。
“这便是龙禁卫都指挥使穆大人了。”有人介绍道。
贾蔷忙行礼道:“卑职贾蔷参见指挥使大人!”
龙禁尉都指挥使姓穆单名一个谦,却是大有来头,正是东平郡王莳之嫡长孙。
穆谦今年四十左右年纪,国字脸浓眉大眼,眉心三条川字纹更让他显得沉着冷静。
当初穆家和贾家都是一同陪太祖皇帝在金陵起兵的,两家渊源颇深。
荣国府荣禧堂上那一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的对联下面的署名便是“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穆谦亲自起身将贾蔷扶起来说道:“原来你就是贾蔷,果然一表人才,少年英雄,难怪能入得太上皇的眼!”
“都是上皇错爱……”贾蔷心里一阵膈应。太上皇张什么样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入他的眼了?
“卑职年幼轻浮无知,又新入职,还乞指挥使大人日后多多教管。”
穆谦呵呵一笑,拍了拍贾蔷的肩膀说道:“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两家乃是世交之谊,何出此言?
想当初我祖父和你的高祖也是一同征战疆场的袍泽,只以兄弟相称。
若按这个算,你还应该叫我一声爷爷呢!”
人家话都说到这里了,贾蔷也没办法,只得又跪下磕头道:“孙儿贾蔷给穆爷爷请安。”
同时心里疯狂吐槽,这辈分小了真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事,要跟宝玉叫叔叔、跟一众金钗叫姑姑也就罢了,这会儿又蹦出来个便宜爷爷!
不过自己日后还要在人家手下当差呢,既然穆谦自己都说出这样的话了,贾蔷也不好不认。
自己日后还真少不得有他照顾呢。
穆谦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将贾蔷搀扶起来说道:“咱们爷孙两个只是私下的交情,在宫中当值的时候你还是要称呼我一声大人才显得有礼数。”
接着便亲口跟贾蔷说起了当值的制度、纪律和注意事项等。
在大内当值,规矩是颇多的,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哪些话能说,哪些话说不得,见了什么人该如何如何。
贾蔷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唯一让他欣慰的便是这龙禁尉的护卫工作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辛苦,上一天修两天,虽然偶尔要值夜,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每个月五两银子的俸禄,对于他来说却是可有可无了。
“啰啰嗦嗦这么多,一时记不住也不要紧。时间长了也就知道了。赵冒,你带着贾蔷四处走走,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