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似乎看透了香菱的心思,安慰道:“你放心吧,在我这里,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没人能逼迫你什么。
我既然答应了薛姨妈和宝姑娘要好生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对了,你父母和家里的事,还记得些什么?”
香菱低声道:“只记得我爹爹好像年纪大了,留着长胡子。我家里有个花园,里头种着竹子和四时花朵。
还记得元宵节时候的社火花灯,在桥上看……”
贾蔷心里知道香菱说的是苏州阊门外的十里街仁清巷,也知道香菱的爹是甄士隐,香菱被拐走之后不久仁清巷里的葫芦庙起了一场大火,将一条街烧成了一片瓦砾场。
甄士隐只得变卖了城外的田庄去投靠了大如州的老丈人封肃,后来跟着跛足道人出家去了。
而香菱的娘却还同封肃住在大如州勉强度日,因而想找到她娘并不算难。
只是现在他即便知道也不能说,而且他也没那功夫去大如州帮着解决那一件事。
因说道:“你放心吧,天下虽大,只要有心慢慢访查总会有个结果的。”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怜雪伸出小脑袋笑道:“我就听着外头恍惚有人说话,果然是大爷回来了。这……这个是谁?”
贾蔷便给二人做了介绍,西厢房的门也开了,茜雪走出来说道:“大爷回来了……这……这不是香菱吗?”
原来当初在宝玉房里的时候茜雪也跟着宝玉往薛姨妈住的梨香院去过几回,因而认得香菱。
香菱看到是茜雪也有些意外。
贾蔷笑道:“原来你们两个认得!那就更好了,往后你们两个就住在一处吧,也好有个伴儿。
行了,到了这里也不用客气,别把自己当外人,若是缺什么使的用的只管跟怜雪说就是了。”
说着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茜雪便接过香菱手中的包将她引入屋里,二人少不得彼此说些如何到了宁国府的缘故,不免都唏嘘一回。
茜雪劝道:“罢了,既然薛家容不得你,也是跟她们缘分尽了吧。
咱们这样苦命的人,在哪里留往哪里去又怎么能随着自己喜欢呢?
看你这对眼都哭得肿成什么样了?快不用如此,我虽然才来,却觉得小蔷大爷似乎也并不像外头传说中的那样坏呢……”
香菱道:“我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哭个什么?是舍不得你们太太还是姑娘?”
香菱只是摇头也不肯说,最后被茜雪追问的急了才将方才见贾珍的事说了一回。
茜雪听了不由得皱起了小眉头,啐了一声道:“真真这个珍大老爷好不知羞耻!
我在荣府里的时候就听说他左一个姨娘右一个粉头的往府里弄,现在竟然跟自己的侄儿抢一个小丫头子!
怎么,那小蔷大爷是没答应珍老爷不成?”
香菱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是没答应。珍大爷还因为这个发了脾气呢……
我到底是个不祥之人,先是被拐了,伤了我爹娘的心,后来又有那冯家的公子因为我把命都丢了。
到了薛府先是一家子为了躲避这件事进了京,结果在神京里又因为我的事让太太受了好大的惊吓。
现在又到了宁国府,才进了这个门儿又让珍老爷和小蔷大爷不和睦……”
茜雪拉着香菱的手安慰道:“罢了罢了,你瞧瞧,怎么又哭起来了?你方才说的这些哪一件能怪你呢?
你不过是个只能任人摆布的柔弱小丫头罢了。再者说了……”
见茜雪欲言又止,香菱忍不住问道:“再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再者说了,你这样的俏模样,我若是小蔷大爷也不肯把你拱手让给珍大爷,定是要留着自己享用的!”
茜雪说着便在香菱的身上拧了一把。
香菱大羞,红着脸揉着屁股嗔道:“人家正烦恼,你还拿我来打趣!”
正说着,忽听得外头有银蝶的声音叫道:“小蔷大爷可在屋里么?前头大老爷喊你去呢!”
香菱不由得唬了一跳,这是贾珍跟贾蔷要自己不成,要恼羞成怒了吗?
贾蔷也是一脸懵圈,贾珍这老逼登叫自己去又要做什么?难道一个小香菱对他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老爷叫我什么事?”贾蔷问道。
银蝶答道:“是宫里头有个老太监要来宣旨,让小蔷大爷去接旨呢!”
太监?让他接旨?贾蔷一脸懵圈。
“哎呀,到了便知了,小蔷大爷请吧。”银蝶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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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蔷带着香菱走后贾珍本来正一肚子气呢,却听得二门上的小厮急忙忙的跑进来说道:
“老爷,外头来了一乘四人抬的轿子,说是有个叫戴权的求见老爷呢!”
贾珍不由得大惊,心中暗忖怎么这老货来了?
戴权是大明宫掌宫太监,是太上皇李煦的心腹人。当初太上皇在位时也是呼风唤雨一般的人物。
只是太上皇得了脑风禅位后戴权也光彩不再了,怎么这会子跑到宁国府来找自己了?
忙亲自迎出去,命人开中门迎接。
等到中门大开,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