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贾蔷扭头一看,却是轩后不知何时转出来一个五十多岁、身着短衣扛着锄头的园丁来。
贾蔷忙站起身来拱手道:“你老好!可是我在这里妨碍你做活计了?”
园丁见贾蔷这个平日趾高气昂的公子哥儿见了自己竟然如此客气不禁有些意外——这位小蔷大爷平日是被贾珍宠坏了的,哪里把他们这些下人们看在眼里过?
因答道:“没有妨碍,已经把这一片的花草都收拾好了。”
贾蔷道:“那就好,辛苦你老了,不知怎么称呼?”
园丁便答道:“小老儿叫马英,可是妨碍小蔷大爷清净了?”
贾蔷道:“没有没有,我不过在屋里闷得慌,贪图这里空气清新,便来逛逛,略坐坐,哪里就怕打扰了?”
马英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贾蔷的脸色说道:“我听说前些天小蔷大爷得了一场重病,如今可大好了?”
“哈,多谢挂念着,已经大好了。”贾蔷打了个哈哈。
在前任贾蔷的记忆中,确实是才大病了一场,这次贾蓉请他吃酒的借口也是为了庆贺贾蔷痊愈,要给他去去晦气。
也不知是不是贾蔷没好彻底,又吃了淫药,而后又跟红楼第一美女秦可卿一度春风,结果一命呜呼,让贾强桃僵李代了。
马英却正色道:“我看哥儿的脸色仍不大好,还是应该多主意保养身子才好。这小小年纪的,总这样放纵下去可不是长久之计。”
这已经不是一个在园子里收拾花草的下人跟主子少爷说话的口气了,可贾蔷是后世来的人,却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而是笑道:“正是呢,这身子骨确实不够结实,得空了得好好锻炼锻炼才好。”
贾蔷打记事起便在宁国府里长大,因有贾珍宠爱,虽然不是正经主子少爷,过得却比贾蓉这个正经嫡长子还好呢。
十六年来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小小年纪又跟着贾蓉和一干纨绔子弟在外头斗鸡走狗棉花问柳,又没有什么锻炼,这身子骨确实不够结实。
也不光是他如此,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子女可不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
荣国府里的贾宝玉和那些个金钗们一个个也都是娇滴滴的常常有个头疼脑热,除了贾母的内侄孙女史湘云还算健康,其他都是病病歪歪的。
更何况贾蔷上一世还是因劳累过度而猝死的,这更让贾蔷明白了一个好身体的重要性。
不管往后宁荣二府如何,自己得想法子好好活下去!
马英笑笑说道:“老汉先时倒也跟着祖辈粗学过一些粗鄙的医理,斗胆给哥儿诊一诊脉象如何?”
贾蔷一听便来了兴趣,作为医生出身的他还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中医到底是什么水平。
因将两只手腕递过去道:“那就有劳马老伯了!”
马英却是请贾蔷在一旁的假山石上坐了,才将一只略显粗糙的手伸出来,将三根手指搭在贾蔷的脉门上闭目诊了起来。
两只手都诊了一遍,贾蔷便问道:“马老伯,我这脉象如何?”
马英这才睁开眼说道:“哥儿的脉象上来看,前段时间不过是感染了些风寒。
只因平日里哥儿酒肉不断,又懒怠动弹,难免体内积郁,血脉有些不通畅。
因而这症候倒是有些吓人,不过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哥儿虽然年轻若不主意保养,恐怕日后还是容易得病。”
贾蔷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就出来溜达溜达吗。往后还想着多活动活动才好。干脆得空了我跟着你老来种花吧,又有趣又锻炼!”
马英却笑道:“哥儿说笑了,这种活计哪儿是你这样体面人该做的?若是珍大爷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么?”
贾蔷笑道:“我自做我爱干的事,与他什么相干?”
听了这话马英不由得一愣,怎么这小蔷大爷今儿是转了性了?不但对下人随和,这口气似乎一点也没把贾珍放在心上啊!
因说道:“老汉倒是有一个强身健体的法子,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知蔷哥儿想不想学?”
贾蔷一听便来了兴趣,问道:“是什么法子?”
马英道:“是一个口诀,用以打坐调息的,若是运得好了,倒是对身子有些好处,是能强身健体的。”
贾蔷本以为定然是如五禽戏之类的古代广播体操呢,没想到竟然还有口诀,还要打坐,对这种古代的养生打坐更有兴趣了,因说道:
“如此就有劳马伯了,只是我生性鲁夯,若是学不会了马伯可别生气!”
马英笑了笑:“谁不知哥儿是个聪明伶俐的?若是肯用功,一定能学会的。”
说着便指点着贾蔷在石头上盘膝坐定,口中喃喃念道:
“子午卯酉四正时,归气丹田掌前推。面北背南朝天盘,意随两掌行当中。
意注丹田一阳动,左右回收对两穴。拜佛合什当胸作,真气旋转贯其中。
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快慢合乎三十六,舒筋活血第一重。”
贾蔷听了不由得笑道:“你若不说,我倒是觉得这好像是什么武功秘籍了。”
马英也笑道:“哥儿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