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忍住了对陈老夫人发火的心思，转看向了两个儿媳。
“宁氏，元氏，这是怎么回事？”
“公爹……”
原本宁氏为大房媳妇，是长，公公问她和元氏两人，应该由她来回答。
但她身子太弱，整个人都由善德和善心两个人搀扶着的，元氏就主动开了口。
“事情是这样的……”
她把楚清歌的事说了，然后表示，“铁丫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她也只是担心儿媳会受伤，这才抢夺了母亲手里的拐杖，她并没有伤到母亲。
还请公爹不要责怪铁丫……”
“责怪？”陈老爷子冷哼道，“在你和宁氏眼里，我还有资格责怪人吗？”
“……”
元氏颔首低眉，不敢应声。
旁边的铁丫见此，下意识的想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冲自己来。
但她被张妈妈捂住了嘴，也就没能说出来。
陈老爷子看都不看铁丫一眼，毕竟铁丫就像元氏说的，只是一个小丫头。
若没有宁氏和元氏的默许，她敢那般对待陈老夫人？
当然，铁丫是敢的。
不过陈老爷子又不知道这点，他自然认为铁丫的“闹事”是宁氏的主意。
虽然陈老爷子知道，陈老夫人并没有受伤，毕竟以对方的性子，要是真受伤了，估计早喊护卫来拿人了，也不会等着他过来，在那边演戏。
但——
“她是你们的母亲！”陈老爷子生气道，“就算她有任何不妥的举动，你们也不能纵容一个野丫头，在她面前放肆，将她气成这样样子。”
最重要的是——
“你母亲并没有做错！”
陈老爷子皱眉道：“她并不清楚陆家的真实情况，做出这样的事，也是为了陈家着想，你和宁氏两人，不去搀扶她，反而就这么冷眼看着……”
“我没力气。”
就在元氏被自己公公陈老爷子严厉批评，说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
宁茹云突然开了口，“我怕我过去抚她，她一个不小心把拐杖甩来，我就没命了。”
“……”
现场顿时静谧了一下。
陈老爷子原本因为宁氏元氏有些“不尊长辈”而感到气恼的心，在对上宁茹云那双死水一般的眸子时，突然啥也说不出来了。
元氏先不说了，虽然差点丧命，但被救得及时，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但宁氏……
却因为救得不那么及时，不仅去了半条命，整个人的寿命也大大缩小。
即便每日吃小灵丹养着，怕也活不了多久。
而这一切，都是陈由峰造成的，是他这个盖定了他们两婚事的公公造成的。
他欠宁茹云。
甚至整个陈家都欠了宁茹云。
毕竟当初楚清歌出现，救下陈家最有能力的继承者，都是为了救宁茹云。
“公爹，您是聪明人，很多事，您其实都明白，所以儿媳也不用为自己辩护。”
宁茹云淡瞥了一眼那边的陈老夫人，“我只问您一句，若是今日没有铁丫。
母亲这一拐杖打下去，您和母亲两人，同二弟之间的父子情谊母子情谊……还能继续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