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铭看着画作犹豫,除了在思考答题,也是在衡量自己使用唐诗宋词的危险度。
然后他便意识到,自己或许能避开一次,避不开第二次。
诗词虽然并非科举考试的主要内容,但在文人聚会,同道交流中却占重要地位。
且一个人若是不能写诗作词,哪怕他能写出好的论述文章,那也当不得才子之称。
有人甚至能凭借一两首好诗,成为王府侯门里的座上宾。
可想而知。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皇家,还是百姓,对诗词歌赋的看重程度,是相当高的。
哪怕陆司铭这次能自己随便想两句诗糊弄过去,后面的一些文人聚会呢?
他全都装哑巴吗?
“哼,不会就放下!”
一直盯着陆司铭后背看的柳闻道耐不住了,他拿来做考题的那副画并非他所画。
而是书院里一个和他交好,在书院里专门教人书画的先生画的。
对方本来是要把柳闻道和他自己画上去的,形成一幅他们两人在山间偶遇的画作。
但还没来得及,这画作就被柳闻道拿来临时充数当考题了。
只是,这画作虽然只是对方随意所作,基本可以算是用来当“草稿”的那种。
但好歹是友人所画。
柳闻道自然不希望这幅画被一个完全不懂画,只知道装腔作势的人给破坏了。
当然了,要是柳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才嗔怪的问一句,“你若是不想这画被破坏。”
那干嘛要拿来当考题。
柳闻道一定会回答她:“这当然是因为我没想到这个姓陆的学子是个爱装的人。”
他原本的打算,可是要“吓”退对方,让对方自己自觉弃考的,自然没担心画被破坏。
总之——
见陆司铭每道题都“尝试”了一下,现在居然要来“尝试”第三题,柳闻道不满了。
直接披着一件外衣,就出了屋子,朝陆司铭走了过去,“把那幅画放下,你可以……”
走了……
后面两个字柳闻道还没说出来,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他快步走到陆司铭身后后,自然看到了石桌上的情况,被以为只答了一半的论述题,其实写满了整整一张。
且字迹工整,没有一处有涂改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一气呵成的一般。
而被他以为只是做了尝试,并没有解开的木制机关锁,其实也已经被解开。
甚至他藏在最里面的,第三道锁,也被对方发现,并且顺利解开了,拿出了最里面藏着的,一颗小小的香瓜子。
“你,你……”
柳闻道都有些失语了,然后不等陆司铭应声,他就立刻拿起写满了论述的纸张仔细观看。
等到他迅速看完,脸上的表情都不能叫震惊来形容了。
因为对方不仅答完了题,而起答的很好,从文章的开头到结尾,围绕题目展开的论述,一气呵成,宛若天作,且举经论典论,展现出了丰富又牢固的史论基础。
哪怕在遣词造句上,没有现在不少人喜欢的华丽,但质朴的言语反而更适合论述。
让他的观点阐述得更加清楚,直击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