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员外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
陆司铭继续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镇南王不能及时抵达战场能有一次，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
就算他真的像父亲你说的那样已经到郴州了，他若不能及时收回郴州州城，民心依旧会受到极大影响。
而民心动乱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动乱治安问题，现在往禹州州城来的百姓，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明瓦然分军只有三万而已。
就算瓦然人擅长一下什么巫蛊秘术，只要兵力上呈碾压之势，也根本不怕他们使什么小手段。
他有巫蛊秘术，我大燕就无名医圣手吗？
可就因为战报节节败退，民心受到极大的影响，禹州的大部分县城都直接放弃了抵挡和抵抗。
当权者想的是如果让别人背锅，自己保住身家性命，有钱人那是第一时间跑路，根本不管家国。
至于底层的百姓，他们就更难了，只能跟着上面的人跑。
“昨日我们进城之时，城外排队车队，不过一里，今晨我去城门询问时，已经派到了三里。”
而这还都是能有得起马车的有钱人，在任何时代，有钱人在总人口基数里，都是只占少数的。
那说明现在抵达州城外的普通百姓，也就是那些根本没带多少粮食，也买不起粮食的普通百姓。
数量之大，哪怕召集他们成为民兵，也根本无法解决他们的生存问题。
人如果不饿肚子，那是人，如果饿到了肚子，那可能就不再是人了，“如果这时候有瓦然的人，在那些饿肚子的难民中，振臂一呼，父亲，你觉得，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跟随他起事？”
“这！！！”
陆员外彻底被震到了，老实说，他之所以被当今圣上放过，其实完全是因为他毫无政治意识。
当年稀里糊涂的加入太子的结社，又稀里糊涂的被赶出家门，这样的白痴，自然没什么清除的必要。
当今圣上留着他，也只是给迅速看清形式的定安侯府一个台阶下。
因此——
陆员外在得知镇南王抵达郴州后，就彻底放下了心，压根没想到州城的危机不是那三万瓦然叛军。
而是州城外面的百姓……
“那我现在去州城，让州官们意识到这个问题，速度解决……”陆员外还没说出后面的话。
就被陆司铭打断了，“怎么解决？百姓们全部逃来州城，是源于对战争的恐惧，就算你告诉他们，瓦然派到禹州的分兵只有三万，他们也不会相信。”
毕竟这个时代，上位者和下位者都是互不信任的。
下层百姓听到这些话，只会觉得这是上面人要让他们回去守城，当炮灰。
谁会听，谁会信呢？
陆员外瘫了，“所以，所以你才想离开州城去京城……”因为相比较京城，州城是真的不安全……
“儿子话已至此。”陆司铭道，“父亲若是想好了，可以让闫管家来通知我们一声，我们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