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一说,几名校尉面面相觑,却没有多说什么。
看得出来,几人似乎对元博口中所说的“生意”并不感兴趣,这在元博的预料之内。
古人有云,士农工商,在封建社会中“商”为最贱。
文以入仕,仕可安邦。
就大多数燕朝人而言,若可为官,便不会考虑营商。
穿越而来的元博却恰好持相反的态度,商可富民,民亦可安邦。
何为士?亦民矣!
纵观历史朝代更迭,邦国覆灭不出一条铁律:民乱则国亡。
民何以乱?商不复矣!
故此,“商”非但不贱,反倒是国邦的基石。
不久后,一锅热气腾腾的焖牛杂已经煮好,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古人不吃内脏,放在元博眼里是暴殄天物。
此番小试牛刀,向白羽军中的几名小校尉展示厨艺,既有暗中示好拉拢的意思,也有小试人心的想法。
私开小灶本就违禁,事后若是败露,便说明这几个校尉不可轻信,不值得“收服”。
若相安无事,则犹有可为。
万宗德将寺卿腰牌交给元博,并责其来军中受戒,除了是要暗中保下元博之外。
元博还看出了其中一个隐晦,那便是有意让元博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这位先生不可能永远都出手相助,元博自己强大,才是最根本的底气。
白羽卫是大理寺的底蕴,与这些兵卒交好,元博日后在大理寺的路便会好走很多。
在这一点上,万宗德如此安排,却已算是对元博的多加抬爱。
而元博要拉拢人心,组建朝中势力,为何没有直接去结交白羽卫的统领,其实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白羽卫统领之所以有权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底下将士的支持,其次才是朝廷的重用。
换言之,若无白羽卫底层士兵的支持,所谓的统领,其实也不过是个空头司令。
把握住这些底层校尉的“军心”,才是最稳固的。
再者,白羽卫统领身负要职,恐怕早已有所归附,元博想要拉拢并不容易。
后山中,元博取来一个小碗,给自己倒了半碗茶,对着几名校尉道:“诸位,元博不才,初来军中,却是为了受戒,惭愧之至。幸得诸位不弃,愿与我来此一叙。多不必说,元博日后愿与诸卿共进退,以茶代酒,我先敬过。”
说完,便饮尽了碗中茶。
按理说,元博身有寺卿腰牌,便是代寺卿,乃是上司。
能放下身段,与这些基层的伍长校尉结交,也是对他们的抬爱与信任。
众校尉纷纷拱手倒茶,其中一人道:“元大人既受寺卿器重,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愿与吾等马前卒交好,乃是抬举。吾等若不识时务,才是真的浅薄愚蠢。寺卿名曰训诫,却未曾收回你的腰牌,便说明只是想做个样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大人,不必自谦。此茶,我喝了。”
“好!痛快!吾名元博,今年刚及冠,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白羽校尉,韩商。年三十二,从军十五载。”
“韩大哥!”
“...”
这几人也都是性情中人,见元博肯放下身份结交,也是纷纷道出自己的名讳。
而由此时起,元寺丞的大理寺风云之路,方才算一个开始。
三日后,受诫期满。
元博骑着一匹快马,折返回城中。
柳无情的真正目标是正月,对元博出手已经是很留情,在军营中休整几日后,倒也好了七七八八。
回到大理寺,元博第一个要见的人自然就是万宗德,并将寺卿的腰牌归还。
寺卿室中。
万宗德一如既往地沉稳,收回腰牌后,浅笑道:“怎样?军中三日,可让你想通了什么?”
元博回道:“学生惭愧,先生赐我腰牌,是要保住学生一命。”
“呵呵,既知如此,为何不直接去白羽兵营,而是先去了杏花林?你知道张风晓会来,正月也会出现?”
“那倒不是!但学生知道,除了先生以外,还另有一人不想让我现在死。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张风晓来,正月的出现也是一个意外。没有先去军营,是不想让有人死在柳无情剑下。”
“哦?这么说来,你倒是仁慈了?你想用你口中的那个人替你拦住柳无情,而不用白羽兵去为你挡剑。但你真的以为张风晓前去,真是受了那人所托?”
万宗德深谋远虑,不乏老奸巨猾,恐怕已经猜到了元博口中的那人便是皇后。
而在元博的思虑中,确实认为张风晓会在杏花林出现,是受到了皇后的指派。
这也指明了一点,张风晓是皇后一党的人。
但此时,万宗德却在隐喻元博这个思路可能是错的。
张风晓之所以出现,可能是另有他人指使。
元博闻言,皱眉道:“先生的意思是...”
万宗德却是冷笑,话锋一转,不愿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道:“别管什么意思。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惹了不该惹的人,这随时会要了你的命。即便是为师想要再保你,恐怕也无能为力,你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