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被梅花堂带走,徐来心急如焚。
可他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沉住气,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
可是他的上线,汤先生却连夜采用了紧急联系方式......
夜晚的黄浦江,依旧是晚风习习,虽然夹杂着一些闷热,却比白天的炽烤要好上许多......
汤先生还是戴着那顶黑色毡帽,拉着那辆八成新的黄包车缓缓而来......
徐来一人靠在吉普车旁,眼睛是看向波光粼粼的黄浦江......
“你以为不看我,我就不说你了?!“汤先生把毡帽一摘,往徐来身上一掷。
徐来下意识地接住毡帽,回过身来:“老汤,你要是命令我撤退,那就免了!”
“你倒想得美。”汤先生指着他:“你擅自去珞珈山,窃取情报,已经触犯了纪律!”
徐来皱眉,将毡帽抛还给汤先生:“怎么处置我都行,不过得等我把这些事情办完后......”
“你还嫌事闹得不够大?”汤先生整个人都不好了:“谁叫你去伪造国军总裁的信函?谁叫你去炸毁海军军火库的?”
原来这两件事,徐来都没有跟汤先生汇报过具体的实施时间,这纯属他的私人行为。
“老汤,炸军火库的事,我这不一老早就跟你提过?”徐来又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毡帽,将它抻了抻,又仔细地重新戴在汤先生头上:“你先听我解释。”
“你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这事就别想糊弄过去。”汤先生面色有所缓和:“把你的爪子拿开!”
“好好好,我拿开...我拿开还不行。”徐来收回手,又退后几步:“这毡帽戴在您头上,还真是戴出了一种学者的风范。”
“少贫!赶紧说!”
“炸军火库,那是我手下那帮兔崽子,趁我去了武汉,他们背着我干的。”徐来眼珠一转,这瞎话还真就张嘴就来。
汤先生轻哼一声:“你不默许,他们敢动手?!你以为我人老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咳,我哪敢骗您,您要不信,可以派人去调查。”徐来信誓旦旦。
“那去珞珈山窃取国军总裁的私章和专用便签,又是怎么回事?不要跟我说那只是你的魂魄去的!”汤先生反唇相讥。
“汤先生,窃取便签和国军总裁私章是真的,上面写的事情也是真的,字是我仿写的。就这么个事,您看着办。”此时徐来一脸的肃穆,静等汤先生的回复。
“你不是不知道国共两党尚在合作时期,你把这个事情曝光出来,难道不知道后果的严重程度?!”平时很冷静的汤先生,此时却异常暴躁。
“是真相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徐来反问。
“你......不可理喻!”汤先生指着他:“你这个态度,明天就撤回延安,接受调查!”
“汤先生,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还国民一个真相,而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纸是包不住火的,掩耳也盗不了铃!”徐来转身想上车,却被汤先生一把拽住。
徐来没有挣脱,只是定定地看着镜片后,汤先生那双愤怒的眼睛......
“你受党的教育多年,竟然还做这种糊涂事,你教我怎么说你?“汤先生知道再争执下去,争执不出一个结果,于是断然的松开了手......
“我是受党的教育多年,是党给了我信仰,相信我们能够建设一个新中国!可是我的信仰不仅是党给的,更是受苦受难的四万万同胞给的!”徐来眼眶含泪,却克制着,始终没有让它掉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呼出:“老汤,在信仰之上,我最信仰的是良心!”
良心?
汤先生面色微怔,一时无语。
“一切信仰都应该是在良心的基础上,才能建立的!”徐来激动得戳了戳自己的心窝:“我最信仰的就是我的良心!我认为所有中国同胞都有权力知道真相!”
汤先生长叹一声:“你先回去吧!一切照旧。”
“老汤,你......”徐来面对汤先生突然来的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一时还真是难以接受。
刚才的问责,难道汤先生就这样算了?
徐来不解,想再说几句,却被汤先生制止:“你说得对,人得先对得起良心......”
汤先生缓步走到黄包车前,又回头盯了徐来一眼:“自己把老农的事情处理好。”
在徐来的诧异中,他才拉着黄包车,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在许多年以后,徐来才知道汤先生为了今日的他,扛下了所有......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他这就原谅我了?
此时的徐来竟没料到,汤先生对自己,是鞭子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老农?
老农还被关押在梅花堂,也不知情况如何......
深夜。
梅花堂地下室。
刑讯室内。
老农正被五花大绑在刑架上。
“梦子小姐,用哪种型具?”一名忍者问刚进来的川岛梦子。
此时的川岛梦子已经换了一身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