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和秦君九十日赌约的第十天。
时欢一直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急的额头布满紧密的汗珠。
虽说那日后,大人亲自去胡同口接她去办案,可毕竟没亲口答应让她留下,她心头有些慌。
“小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裴奕像是找了她很久的样子,看到她在书房里,显然有些意外。
“啊,我来找大人的,可是大人不在。”
一早她就来书房找秦君九,打算询问他十日之约如何处置。
按规矩说,没有抓到谋害梁思思的真正凶手,也没有找到祁王证实他就是真凶,案子就算没破。
十日期限内,没有破案,她就是输了,可大人不在,让她原本底气十足的气焰一下子削弱了大半,想了一夜的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在书房内紧张的等着大人,又害怕见到大人。
“你在等秦君九啊?”裴奕哼了声,显然不高兴她的焦急等待都给了别人。他坐在椅子上他翘着二郎腿,“不过我刚刚看到他回房了。”
“回房?”
时欢看了看沙漏,“这个时辰大人不该去查案吗?”
昨日已经证实赵玉箫在醉香楼中毒,陪同名单还在她口袋里,他们今
日难道不该去抓紧时间查案?
“这我就不知道了。”裴奕哼声,“秦君九那人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况且,人家是大人啊,我又有什么权利去过问他的行踪呢。”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酸。
时欢知道,若没有秦君九的空降,总捕头的位子是裴奕的。
可天意正是如此,也怨不得别人。
“你若有这个本事,那位子早晚是你的,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还是去问大人的决定吧。”
深吸口气,时欢仿佛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刚走到门口,人又退回来。
她抱着头蹲坐在地上,“万一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真的将我轰走怎么办?”
秦君九的性子京城谁人不知,都说他刚正不阿,从不通融。
况且,她是亲自领教过被轰走的滋味的,万一秦君九真的不念及这几日的交情,将她赶出六扇门,她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怕什么,他不会赶你走的!”
裴奕不知为何说的如此自信。
时欢将头从臂弯里抬出来,“你又不是大人,你怎知他心中怎么想的。”
“正是因为不知道,才要去问啊。”
裴奕走到她身侧,抓着她
的手将她拖到门口,“是生是死,总要一试,况且我陪着你,若他真的敢赶你离开,大不了我也不干了,我就不信他敢!”
看着裴奕一副气势汹汹上战场的样子,时欢吞了口口水,几乎是被他半拖着前行的。
“裴大哥,你真的觉得我该去主动问大人?”
越靠近秦大人的房间,时欢心底越是胆怯,“要不,我还是装作不知情吧,或许大人忙着忙着就把十日期限给忘了,我争取这段时间破几个大案子,将功折罪。”
“那怎么行!”
裴奕不但不同意,脚步更快。
“秦君九那种性子,若是被他突然想起十日之约,指不定会把你怎么着呢,到时候若当着六扇门所有兄弟的面把你轰走,岂不是更丢人!”
眼前,便是秦君九的房门,裴奕推了推她的身子,“放心大胆的去,或许你装的可怜一些,诚恳一些,秦君九便答应了。”
“真的么?”
与他这几日的外出探案,时欢虽然琢磨出一些秦君九的性子,也知道他心底实则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可她心里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但裴奕不断对她点头,鼓励她,激励她,她终是壮大胆子
敲响了秦君九的房门。
“大人,您在吗?”
“大人,卑职有话想问你。”
“大……”
“时捕快,怎么是你啊?”
正当时欢的手抬起打算重重敲门时,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抹淡黄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一张精致落落大方的脸带着几许惺忪睡意,正是三公主宋绾绾。
“公主,您,您怎么在大人房里?”
瞧着宋绾绾只穿一身里衣,身上披着的正是秦君九的外跑,时欢心底所有的忐忑和害怕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可取而代之是无尽的失落。
仿若从高处掉入深渊,又仿佛是喉咙里卡着根刺,想了一个早晨的话,忽然就乱了脑子,如遭雷击般,像是什么都忘了。
心底,有些难过。
“本公主来六扇门做客,不住在九哥房内,又住哪里?”
宋绾绾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时捕快若是没要紧的事情,本公主便接着睡下了,昨夜实在是有些累,有什么话等我醒来再说吧。”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将时欢整个人堵在门外。
她敲门的手还腾在空气中,张开的唇还没来得及合上,房门已经关上。
“大……”
“还大什么人啊,还不快走!”
裴奕拽着她的手就走,一口气跑出去老远。
“还没问清楚大人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