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得不早也不晚。
院子摆满了宴席,一张张用红布铺垫的桌子,整齐地在院中心排列着。全村的人都来了,围绕着喜桌坐着。
博止绅士的伸手,让夏云走在他前面进门。
他们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落座后,夏云便借口离开了座位。
“夏云,你在踏入这个院子的时候身上就笼罩了魔气,而你却浑然不觉。这个魔物的实力恐怕以你不好对付。”
若顽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夏云还没来得及从惊讶中回过神,若顽又接着开口。
“不光是你,这里的所有人身上都有着大小不一的魔气。如果你激怒了魔物,全村的人都是你的敌人。”
他似有不忍,“夏云,我觉得你是不要搅和这滩浑水,只需要找到离开的办法,带着那个病秧子走就好了。村子的安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
若顽说的病秧子,是指季宥词。
“紫阳真人既然能活过七年前的那场事故,他自保的方法肯定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不必急着找到他。”
【若顽小弟说得对,本摆烂系统也建议宿主保住小命。】就连摆烂系统也冒出来插了一句。
不等夏云做出回应,幽深阴暗的走廊里传出了一道低声的抽泣。
“呜呜呜……”
她缓慢靠近那扇发出声音的房门,捅破了用油纸糊成的窗户,透过那个小孔透出的光亮朝里面看去。
一位坐在镜前的女子,凤冠霞帔,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旁贴着金色的花钿。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她却在洞房里哭得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
想必这就是魔物了……只是这个魔物怎么长得跟书里的不一样?
夏云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剑柄,来不及多想,房间里的女子已经发现了她。
“你是谁?”
她缓缓起身,推开了窗户,红唇衬托她的脸色像雪一样白。
夏云没有应对魔物的经验,好在若顽有。她只需要握紧剑柄,剩下的就交给剑灵。
这一剑势如风雷,剑尖还未到她面前,剑起的狂风就已经掀翻了窗户。
另夏云没有想到的是,女子随性朝后一个后撤步就躲开了她的这一招。
“你不是村子里的人……你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接着,她周围的腾空而起的黑气,震得大木头的柱子反复横摇,一直在微微晃动着。但她却没有急着对夏云出手。
夏云感觉到手中的剑抖了一下,“怎么了?若顽?”
“这个魔物的实力堪比元婴后期的修士……”若顽稚嫩的嗓音回响在脑海。
“魔气不是实体的东西,自然不能用实体的物品来击破。”若顽顿了后,又说,“夏云,你知道剑意吗?”
“剑意?”
夏云回想起观摩师傅舞剑的时候,那一道道随着剑身闪动的黄色微光,想必就是剑意了。
若顽跟夏云心意相通,他清晰地听到了她的想法:“不全对。每个人的剑意都不同。”
夏云还想问,那个女子豁然冲到了她的面前,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软弱无骨的身体贴着锋利的剑尖。
若顽惊喊:“她在送!夏云,杀了她!”
不等夏云回应,若顽就已经操控剑刺穿了女子的身体。她的腹部染开一朵绚丽的红花,比她的唇色更加鲜艳。
“等一下……为什么?”夏云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女子嘴角凄惨地扬起一股笑,她的脸像是干裂的画皮一样随风消散开:“终于……解脱了……”
解脱?对于她来说什么才叫做解脱?
夏云默不作声,她抽出剑使了一个净身诀,将剑收回剑鞘。
接着,她俯身若有所思地盯着倒地的女子:“若顽,你看她的身体,分明就是个木偶,这不是魔物。”
她手虚虚地朝空中一揽,再张开手心的时候,一把银白色近乎透明的丝线安静地躺在手里。这些就是在操控木偶的木偶线。
伴随着地上的木偶风化消散,整个空间都跟着崩坏起来。
“这已经不是一个村庄了,这是由强大的魔物构筑而成的空间。还好这片空间形成的时间尚短,不足以形成魔界裂缝。”
夏云摇着头站起身。
灵气充沛的地方最终会变成修仙界的秘境,同样的,魔气横行的地方会形成魔界裂缝。
到那个时候,事情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当今唯一可知的魔界裂缝,也就是她现在要去的魔界入口,都需要十几位分神期以上的长老共同驻守,才能让人间免遭魔物的侵害。
她无法想象世界上出现第二个魔界裂缝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夏云走回了院子,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不光是新娘,就连新郎和客人全都是提线木偶,整个村子都是假的。
果不其然,院子里空无一人,环境静谧得好似一片死气。
天空的崩坏越发严重了,她的意识也跟着模糊不清,用剑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小师弟……季宥词……”夏云嘴里呢喃着,即使空间已经崩坏得连路都分辨不出来了。
蓦地,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