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啼叫的声音,响亮得有些刺耳。
这约莫是金母养的,雄纠纠气昂昂,走起路头抬得高高的特别的威风。
每天早上比闹钟还要准时啼叫,响亮得不得了。
公鸡一啼,灰霾尽散,一切都变得轻松而又清亮。
夏蝉蓦然地睁开了眸子,看着上帐上精细的缠枝刺绣,针脚细密,可是她却看得清清楚楚的。
窗边的风轻柔,清凉,拂在脸上好生的舒服。
“姐姐。”欣喜的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吓着她一样。
她想转头,可是全身却很痛,由不得她作主般。
“姐姐你别动。”
她抬起眸子看,真的是妹妹。
长大了不少,也长开了,好看得像是盛开的花儿一样,格外绝丽,正如她的名字,妍。
只是又太瘦了,脸色苍白得没一丝的血色,像风一吹就能倒下一样。
“姐姐。”夏妍看着她,呜呜地哭:“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娘刚刚去休息了,我去叫她。”
“妍儿。”夏蝉虚弱地开口叫住她:“别打忧娘。”
夏妍又站住,坐了下来轻轻捧起她的手:“姐姐,你哪儿疼,我给你吹吹?”
“不疼,我渴,妍儿,我想喝水。”
夏妍赶紧端来水
,玻璃做的细长嘴杯子,凑在她的唇边一倒,就有水出来,涓涓细细刚好不会呛着她。
水的味凉又带着一丝丝的甘甜,喝了下去舒服得多了,但是此时脑子还是有些乱,一时之间也想不起太多的事。
躺了好一会,神智也渐清醒。
她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小谷在外面跟人说:“这水不要掺凉水,等着合适了我就提进去给二小姐洗个头。”
还有又更远一些的。
“玻璃要小心一些,夏郡主说过这是易碎的,慢点装上去,对对对,就是这样。”
“真好看,这样一来屋子可亮堂了。到了冬天便是关了窗,也不怕屋里黑黑的,也不怕风钻进来了。”
“是啊,又好看又好用,这比做木窗子可快得多了,夏郡主说了,等城里全换好了,以后我们住的地方也都换上,你们要是落户在中州,一样也是可以的,去官府那里走个流程,登记了就可以了。”
一声声,她听得清楚,发生过的事,也一点点寻了回来。
她还听到了隔壁的金微儿说:“娘,今日是不是要去拜神?”
“是啊,去城外那个天神庙里拜拜,求他保佑二小姐快些醒过来吧,都这么久过去了,叫人担心的呢。
”
“好,一会我就去烧水,烧了公鸡拿去拜祭吧。”
“嗯。”
“今天我表妹如何了?”
是她表哥阮盛和的声音,然后小谷说:“三小姐在屋里照顾着二小姐呢。”
“小谷。”夏妍呜呜地哭叫:“你快进来,我姐姐她醒过来了。”
一屋子的人,又惊又喜,却又哭成一片。
夏蝉看着好生无奈,又没有力气和精神去安慰。
幸好聪明的表哥倒是挺懂她的,挥挥手说:“你们都不用在这里看着,让她多休息静养,醒来是一件好事,别在这里哭,她又没死,该笑才是。”
看吧,这就是她的表哥,又坏又懂她。
不多一会,她也看到了她的娘。
瘦骨如柴,让她心都揪痛了起来。
娘温柔地捧着她的手,贴在脸上,热热的泪灼在她的肌肤上,又暖又让她心疼。
“小蝉,不要再吓娘了,好吗?”
“娘,我醒过来了,以后会好好的了。”
“好好好。”
“娘,你的手?”她看到娘的一只手缠着纱布,十分僵硬。
阮氏缩了回去,将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软柔地笑:“没事,娘的手只是切菜的时候不慎割伤了,没事的,过二天就好了。”
小
谷也拉着江御医急匆匆地过来给她把脉,她站在后面看着也不敢出声,却是哭得泪人一样。
江御医细细一番诊断过后也松了口气跟她说:“二小姐这次,是真的彻底醒过来了,太子殿下若是知晓,必会高兴不已。”
“太子殿下?”夏蝉咬牙。
难道一身清正的江御医,也效忠于赵扬了。
“是啊,二小姐,打你出事之后,太子殿下便忧心不已,京城各种药材源源不断运送过来,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还加马加鞭来这看了你,自打他来过之后,你的脉息便好转了一些。”
“他来看我作什么?”
“二小姐,你出了这样的事,太子殿下真是心急如焚呢。”
“与他…何相干。”
小谷停下了哭,抽泣着说:“二小姐,太子殿下就是九殿下啊。”
夏蝉懵了,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小谷又说:“九殿下在漠北大胜回来,被封为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百忙中抽空跑了过来看望二小姐,又连夜赶回去了。”
赵熙还活着啊,是不是那次感觉到的温暖,就是他给予的。
天知道,她差点就要放弃了。
“二小姐,你现在身体还是很虚弱,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