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起了雨,这苗州的春天,还真是雨多得不行,都下了好几天了还没完没了的。
不过南化那边有些事,再大的雨她还是 得过去看看。
顾不上披上蓑衣了就牵着马出去,容易追了出来:“小姐,这样会淋湿的。”
“穿上也是一样湿,还不如不穿了呢,容易,今天你还是跟夏长风去乡下看看吧。”今天要分锅,还要分粮,有些需要记录在册,得容易去帮着点。
她也带了两个人一块去南化,一个是江御医,一个是护卫。
南化好像有点问题比较棘手,小队的人连夜来苗州上报。
江御医起初是宫里的御医,虽然也随军多年,但是年纪比较大了,骑马急行这事可不适合他,她让护卫跟着他慢慢来,顺便带些粮和新铸出的锅,农具到南化。
南化是苗州靠南比较边远的地方,在那边有条宽大的河流,十分的湍急,雨水一大或者是洪水期便满溢上岸,淹了农田浸村庄都是常有之事。
今年初夏长风带着人去那里修河堤,也搞了很长一时间才解决一些问题。
到的时候都已经晌午了,田间寂静极了,也不见有人劳作。
洪水果然大,处处水连成一
片也看不见路。
下车牵着马再往前,靠近河边那里隐约可见许多人站着,也许在抗洪吧,不过还能听到锣鼓的声音,这就有点奇怪了。
分来这小队的人并不多,因为这边河连着山林,耕地不多,原先居住在这里的人,逃难后也陆续回来了。
牵着马走了过去,看见河堤的木桩上系着竹排,一个穿红衣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在上面,嘴里还塞一块布。
“这干嘛呢?”她拍拍前面看热闹的人问。
那人头也不回便说:“这是给河神娶新娘呢。”
“啥?”她掸掸耳朵,她不会听错了吧。
曾经书上看到过的河伯娶妻的事,现在居然能看到真实的。
一个披头散发穿得很魔幻的男人拿着铃铛赤脚在一块空地上摇着,嘴里也念念有词的。
“吉时已到,祭河神,佑我南化,衣食无忧。”
话音一落,就有人上前要去解开那绳子。
夏蝉一惊,赶紧挤了进去大声喝叫住:“住手,干什么呢?”
“夏小姐。”那披头散发的男人认出了她,赶紧上前来:“夏小姐你也是来祭拜河神的吗?夏小姐这般诚心,河神一定不会发怒,今年必是风调雨顺,户户丰收。
”
“胡说八道,赶紧把人给放了。”
“夏小姐,这万万使不得,这是我们给河神挑选出来的新娘,要是误了吉时,河神可是会发怒的啊?”
“有病啊,哪里来的河神,你们这是想谋人性命吧。”这样绑着将人放进河水里,必淹死无疑了。
一个老者出了来,长叹了口气:“夏小姐,祭河神是我们南化每年必做之事,今年晚了些河神一发怒,便淹了庄稼,就连住的房子也冲塌了,徜若要是再不把新娘送下去,到时只怕我们南化不保啊。”
“封建迷信,哪里来的河神,马上把人给我拉上来。”
那披头散发的男人又说:“夏小姐,你是管理苗州的官,照道理我们也得听你的,可是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河神一发怒无人能幸免,我们可不想冒此大险,为了我们南化所有的父老乡亲,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河神新娘给送下去,二小姐,得罪了,你们拉住她,放绳。”
无知的人还真的是上来拦住了她,以身体为盾将她往后面逼。
不过她怎么推,可是一重一重的人就是挡在她前面,不让她靠近那木桩半步。
“吉时到,解绳,送河神。”神棍大声地叫着
。
夏蝉厉声喝叫:“住手,谁敢松开绳子,回头我就叫人把你们关到大牢去,这姑娘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就不心疼是不是?今天我在这里,谁敢动手放绳子我瞧瞧,若是我不找谁算帐算我输,走开。”
人多怎么了,法不责众是不是?
“夏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若是今天我们不给河神送新娘,它肯定会发怒把我们这里全淹了。”那神棍指着竹排上的女人:“而且她也是一个不祥的人,克死她父亲又要克死她母亲,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狗屁河神,这世上就没有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存在。”
无知的人相信,她可不相信。
神棍忽然大声地叫:“看,河神来了,河神发怒了,马上就要将南化淹没了。”
夏蝉抬头看,上岸的洪锋滚滚而来,带着树木泥草,气势恢宏。
敬畏大自然可以,但是这么无知,却是她不喜见到的。
“拦住夏小姐,再不放新娘就迟了。”神棍的铃铛又摇了起来。
更多的人将夏蝉给围住,夏蝉又气又恼。
绳子最终还是给放了,那竹排一下就给涌下来的洪锋给颠覆噬没。
她心急如焚,可是怎么也冲不到前面,
她抓着刀却又对拦住她的无知百姓下不了手。
要是再晚就怕来不及了,她推开一边的百姓往河下游跑,猛地就朝那起起落落的红衣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