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里四个孩子,老大张材、老二张栋都已成家,管着县里的两个铺子,不住在家里;老三张梁今年十三四岁,在县里上着私塾,据说学习强过两个哥哥,有希望科举,最近两天正好沐休在家;最小的是个女孩,名唤张蔷,今年也有十一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美人胚子一枚。
不说张梁,就是张蔷和方立一比,都高了一大截,任谁看了也会说声风流人物,而被比较的方立,就是乞丐痴儿,即使内有经纶,伯乐见了也不识。用现代话说,就是张蔷已经长开了,像个大人,而方立八岁,兼之瘦小,看着像个刚断奶的娃娃。
张梁、张蔷两人分别和林霞打过招呼,便被村长婆子驱赶着去吃早食了,都没有注意站在村长太师椅后,和太师椅差不多高的方立。
见村长要去吃饭了,二伯母林霞也说完了事情,便准备告辞了,村长稍作挽留,便准备送客了。
“你家两亩开荒的田契,我记得了,下次去到县里会把地契备案的,弟妹慢走。”
“多谢,您留步。”
“咦!”
全程透明的方立,这时引起了村长的注意,只见方立正聚精会神的翻看着村长留在茶几上的一本账册,那是整个大寺村去年一年的人丁赋税以及徭役的账册,大寺村三百户,人口一千八百七十四人,田亩三千三百余亩,去年一年的税米折合成银钱九百多两。
书中暗表:此时亩产三百斤算高的,平均每斤粮食价格差不多三文,这个税收水平差不多达到了丰年的三成左右,算是高的了,想想如果欠收或者地不好,亩产只有一半的话,那农民真的很难过得下去,这也为文后的灾民埋下伏笔。
“立儿可以看懂账册?”村长见方立看的仔细,便问道。
“村长伯伯,我和父亲学过两年字,账册倒是第一次看,大致倒是懂得”,方立笑了笑,露出标准的六颗牙齿,回道。没办法方立开始换牙了,上面缺了两颗,看着没有那么和蔼可亲却有点可笑。
“不错”。
“村长伯伯,这每年不是夏冬两季才收税么?您看这去年的账本,难道,国家要加收赋税?”方立追问道。
村长见方立是个孩子,本不想说这些,但是见方立表情认真,小表情非常担忧的样子,又不忍心欺骗,想着反正过几日就要公布了的事,便也不必隐瞒。
“北方如今不稳,国家需要整兵备战,加征春税,过几日你们便知了。”
方立听闻,担忧更甚,暗道:别人穿越都是国家稳定,至少也是稳定几年,让主角发展几年,到我这,直接就要面对混乱么,而且我才八岁啊,我该怎么办?没有金手指,没有科技技能,连香皂都不会做,更别说枪炮了。
“又要征税?这日子怎么过啊,家里已经吃糠咽菜了,哎。”二伯母也担忧道。
“是啊,北方日强,又多骑兵,还好此次没有征召入伍名额。”村长道,国家每次征兵是有地域限制的,今次是在北方的两郡征兵,方立所在的郡县靠近南方。
“焕立,你别打扰村长伯伯了”, 二伯母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更没有心情客套了,便急着想回家。
“二伯母,我在村长家里玩一会就回去。”
同村之间离得不远,平时孩子们也常在一起玩,二伯母便转身离开。
“立儿,有话要说?”见方立说着玩,并未动地方,还在思考,村长便问道。
“村长伯伯,北方是否是游牧民族?”方立对如今的世界格局并不确定,但是他有前世的学识,只是需要确认。
“没错,北方戎族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下马为民,上马为兵。”村长看着方立小大人的模样,颇为惊讶,也不急着吃饭了,便坐下来和方立聊了起来。
“那么,是不是每年入冬之前都会来中原劫掠?”
“没错。”
“为何此次暮春时节而来?”
“呃……,不知。”
村长也只是稍有学识,并不能解答方立太多疑难,方立便只好自己猜测。
“入冬而来,劫掠一番,为过冬储备;今,暮春时节又来,必是去冬受灾,想去冬寒冷,牛羊冻死的多,才会在此水草复苏之时劫掠,这便好,还有时间。”
“便好?为何?”村长不甚明白,也皱起眉头。
“北方酷寒,民甚彪悍,而今只知道劫掠,说明戎族人尚没有野心,未有入主中原之想。”
稍作停顿,方立又道:“村长伯伯,莒国方御几何?中原四邻又有哪些国家?”
“这个我倒是知道,莒国拥冀兖两地,更兼有扬州之地,乃中原大国,东临大海,北方戎族,西面是平原国和梁国,更西还有一强国汉,占有雍州、凉州之地,往南接陈国,陈国比较特殊,虽然占据整个江域和十万大山,但是并不强大,属于万邦同盟,分封诸侯互不统领,陈国只是狭天子之名。”
村长原名张宪,年轻时上过私塾,也参过军,还走过漕运,对外面世界了解比之农人强了不少,正好解了方立知识的缺。
“莒国其实最大的敌人不是戎族,或者说戎族不仅是莒国的敌人,每年平原国和汉国也被攻击,而莒国的邻国,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