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底下封家的人慌里慌张的带着封林海的尸体离开，楚妖妖的视线才落在了一旁的龙泠泠和她身后的那些鲛人们。
声音平静却温柔，“这个结果你们可还满意？”
她当时承诺过会帮这些鲛人们复仇，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的责任，虽然中间复杂了些但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了结局。
当初真正伤害她们的封瑶封言也已经被处死，剩下的这些封家人也根本不需要她再出面动手，因为有恨他们入骨的蒋家人出手。
以这些大家族的行事作风必然是一个不留，他们是懂斩草除根这几个字的，这也是她没有再继续出手的原因。
“自然是满意的，若是没有楚大人您只怕我们不仅看不到这副场面，甚至还会把自己牵连进去，”龙泠泠虽然实力弱了点儿，可是她还是有脑子和自知之明的。
就以她们这些弱势的鲛人们想谈报仇简直是天方夜谭，但还好……还好她们遇见了楚大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跟老祖宗认识，但是她出面保护了她们，替她救出了族人还替她们报了仇。
光是这一点，她就是整个鲛人一族的大恩人。
龙泠泠神色肃穆的将右手搭在左肩上，另一只手三个手指并起按在眉心，带着族人们冲着她单膝下跪，声音坚定，“我龙泠泠代表鲛人龙姓一脉自此宣誓，从此效忠于楚大人，忠心不二、生死不弃。”
这是鲛人一族宣誓效忠的最高仪式，可能用出这个仪式的不是族长，也是族中的继承人之类的。
这个仪式用出就代表着她们所效忠的这个人将拥有完全领导她们一族的能力。
没想到这小崽子身份还挺高的啊。
楚妖妖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出现一缕怅惘，曾几何时她也是见过这种仪式的，在灵灵的身上。
如今她的子孙也像她一样的，跪在她面前再次展现了这个仪式。
可楚妖妖突然有些犹豫了，鲛人族虽然有着代代相传的自愈法术，可是她们素来爱好和平，她复仇的路上真的要带上她们吗？这种腥风血雨的路她们真的走的了吗？
龙泠泠满怀期望的看着她，眼神里是坚定的崇拜。
她比谁都清楚，若是没有楚大人她们这一帮子姐妹只怕都会跟逝去的那几个姐妹一样，生生化作他人的嘴中食，报仇、救人都是空想。
这是她必须得铭记一辈子的大恩大德，尤其这段时间她跟着楚大人行事，也算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早已经将她看做自己的师傅了。
所以态度，诚意都是由心而发的。
楚妖妖微微的侧开了身子，没有接受她们这一礼，算是变相的拒绝了她们的效忠。
眼神平静而悲悯，“起来吧，这边的事情已经算是结束了，剩下的蒋家人会替我们动手，等一下我就送你们回深海去。”
随着这段时间她实力的精进，她已经逐渐的察觉到了当初感应到的那抹妖魂的所在方向，等到把这些鲛人们都送回了大海，她就要立刻出发前去寻找了。
龙泠泠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看出她的意思，眼神疑惑又失落的暗淡了下来，很快又重新鼓起勇气再拜，声音坚定。
“大人，我们鲛人一族虽然不是战斗强族，可是我们一族天生属于大海，大海母亲授予我们不会受伤的能力，我们一族也能够为大人您保驾护航。”
她只想告诉她，她是有能力有用处的，也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跟着她的，就算是被拒绝也绝不会放弃。
看着这样执着且坚定的龙泠泠，楚妖妖无奈的叹了口气，半蹲下身子看着她，压低声音，“你这番话，当年灵灵也说过，可是你看看她的结局，所以带着你的族人还是回大海吧。”
大人口中的灵灵是指的老祖宗吗？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大人当然会跟老祖宗认识，但从大人的口中她是可以感受到她们之间的深厚情谊。
她年纪小，很多关于老祖宗的事情都是从族里长辈们的口中听说的，比如她因为效忠了一个很厉害的妖精连带着把她们鲛人一族都发展壮大了，比如她为了给那个妖精报仇，身死异乡、魂魄无归。
她不知道老祖宗死的时候在想什么，但她觉得至少老祖宗从来没有后悔过选择那样做，也没有后悔选择效忠那个妖精。
龙泠泠忽的抬头，声音沉而坚定，“老祖宗从来没有后悔过她的选择，宁死也不背叛，我龙泠泠虽然没有老祖宗那样的实力，但我亦然。”
这崽子怎么不听劝呢？
楚妖妖捏了捏眉心，越发的无奈了，索性也就不再回答这个问题，直接站起来背过身去，随意的挥了挥手。
“看看你们还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出来一趟不容易，等到回到深海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你们自己想好要买什么，把名单交给我，然后等到天黑了我送你们回深海去。”
她自然是知道灵灵对自己的心意，虽然相处时间不过百余年，但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们之间的情谊。
龙泠泠没想到都这样了大人还是拒绝了她的效忠，难免有些失望，可是很快的又打起精神来。
小手攥紧，自己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的，反正只要自己一直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