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迟绥的一番话,是令阿水没有想到的。此时没有,在以往,却是能日日浮现她的脑海。
她究竟是谁?来自哪儿?怎又怎会丢了记忆?她的家,她的娘,她的父兄,又在哪儿?
阿水时时不解,而总有人在一旁提醒着自己忘却过去,珍惜当下。
而那当下,放在如今却也成了泡沫幻影,成了挥之不散却又朦胧可期的阴霾。
阿水当然想知道。
于是她将身子侧过,正对了迟绥,语气里更添方才的疑惑,“你知道些什么?”
迟绥勾了勾唇,仿佛意料到她的一番举动似的。
他轻放下了茶盏,“恕在下暂不可言。不过往后,也许能跟你道上一二。”
“何来往后?”
“你想求师,在下便是一位良师;你想知晓过去,在下,也能为你答辩疑惑。”
阿水听他的话,不禁微皱起眉头,“可你想取我的命。”
“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几日前在下确实是想取你的命;而现如今,在下更无此想法。”
“那你又图什么?”
“不可说。”
阿水的拳头莫名握紧,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迟绥,竟一点摸不透他的心思。
只能讪讪笑着:“既然如此,你在明,我在暗,何来平等交易?”
“而这世上又何来平等之说?譬如在下之前伤了你,而你还在这儿与我谈话,难道不是拿我没法,却又想从在下这获取些什么吗?”
迟绥似乎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给拿捏住了,对待一个涉世未深的丫头,他迟绥还是有些能耐的。
阿水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咬着牙,听迟绥讲完他的一番话。
“在下可以助你修为,并尝试破除你的身世之谜;而这之外,你只消摈弃以往,接纳我这个师父便可。”
“怎会如此容易?恐怕你一计之外,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计谋吧?”
阿水轻声笑他。而好笑之中,却又实在夹杂着一些将信将疑。
迟绥没有正面跟自己讲述他的过去。而他既然锁定了自己作为血源,必定是知晓自己的一些身世。
对他,阿水确实不能轻易撒手。
“不似以往糊涂了,”迟绥忽而站起身,重新叩上了那顶斗笠,掠过了阿水就往门口走去。
“若想好了,便到朱卿祠左侧门一聚。”
阿水看他掩了门出去,心绪像麻线一样杂糅在了一块。
她有些疲乏地侧卧在了床边,看着明晃晃的阁间,眼前却是黑乎乎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