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阑沉思很久,她还是相对比较认同雄田一的看法。
“年轻人......很吃他这一套说法。说实话他这一次真的让很多方面骑虎难下,军方不能轻易打,虽然实力碾压,可是只要‘降世’盗取的军用物资起到作用,每损失一名国民,防卫省就要承受莫大的压力。
警察又不能阻止那些听信谗言的年轻人前往所谓的‘新生区’,不然很容易形成暴动,而且他这些话,明显就是说给他还没有渗透到那些地区的暴力团体和暴走族!这些荷尔蒙爆棚的家伙,很容易发生冲突。
劝也劝不了,阻止又不能,他这一招搅得天下动,自己却在一旁看戏,哪怕一个人都不去他那里,他也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雄田一关掉电视,无可奈何地说:“走吧,估计这次委员会的职责又要变了。”
收拾好东西,三人驱车从琦玉开往高崎,过路商业广场的大屏幕时,一群人站在广场上对屏幕上的新闻指指点点。
“首相办公室、防卫省、警察厅等联合声明,在冲绳嘉尔纳美驻军基地进行演讲的内容并不是事实,敬告国民不要听信谣言......”
“稚內地区自1月初便由自卫队以‘宗谷海滩爆炸事件’调查为由,将整个地区进行封锁,目前只开放一条主要国道......”
“安田公三,1972年以色列特拉维夫机场枪击事件主谋之一,赤军核心人物之一安田广志的亲生儿子......”
七夜阑看着路边的各种大中屏幕滚动播放关于安田公三宣言的各类新闻,不由感叹道:“言论自由......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这件事不经过信息管制,任由这些以真相、自由、中立为信仰的新闻人士将事件发酵,还真不一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这也是安田公三精明的一面,有时候这些新闻信息只为热点,根本不考虑后果,反而会被这些人加以利用,舆论这种东西......是灰色的。”雄田一也算是和媒体打了将近十年的交道,深有感触。
“灰色的......”七夜阑看着车窗外,若有所思地说:“如果警察与罪恶对立,那就是黑白两面,可是往往在这之上的对与错,根本分辨不出来,也是灰色的。”
“说句警察不该说的,安田公三的话都是歪理吗?不,他说的有八成都是对的,甚至可以说,如果他是代表多数一方,那他就是正义的。可是......我们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为什么还要去抓他?就是因为他的背景是黑的,是罪恶的。
于是,我们就在认同和反对之间徘徊,看得见他这样灰色的人物在眼前乱晃却无可奈何。再严重一些,万一各种方法都不能消除这次的危机,自卫队和‘降世’真刀真枪地打起来,那死于战争的双方又有谁是白的?有谁是黑的?
非黑即白,本身就有问题。我们只是恰好站在这根天平白色的一端,他们在黑色的一端,而中间,全是灰色......根本没有谁压着谁,都是灰色的部分倒向哪一边多一些罢了。”
正在两人探讨黑与白的界限时,一队足有上百人的暴走族车队轰鸣而过,从方向上来看,就是在奔向北方。
“看吧,热血的灰色出现了。如果不加阻拦,他们就会......”
突然一辆机车靠近他们的车窗,机车一头金发画着浓重眼线的年轻人挥舞着铁管狠狠砸了一下车窗,还好车窗比较厚实,只是被砸出一个白点。
“......就会变成黑色!”雄田一阴沉着脸摇下车窗,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的暴走青年。
这家伙砸了一下不过瘾,还要砸第二下,可手臂刚抬起来,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他。
在樱花国这个地方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作为黑帮暴力组织是合法的,但是不管是以做生意为主还是极端暴力组织,几乎很少有人在争斗中使用枪支,一般人的认知里,枪这种东西如果不是一身警服的警察在用,那几乎都是玩具......
这个算不上暴力组织的暴走族年轻人就犯了这种常识性错误,面对枪口只是愣了一下,铁管还是落了下来。
只不过,枪声比他更快地击中铁管,直接将铁管击飞,几乎被震骨折的暴走族青年惨叫一声,差一点就从疾驰的机车上摔落。
突兀的枪声让周围的暴走族怪叫着瞬间远离,而雄田一根本没有任何情绪,又把车窗摇上。
“黑的,就要惩戒。哪怕不对,也要坚持。”
雄田一以自己二十多年的警察经历告诫两名年轻人,可是这两个人已经看过太多超越黑与白的事情,虽然对他的话很认同,但也已经形成自己的坚持,并没有回应。
这一路上,像刚才这样在国道上疾驰的暴走族并不在少数,这些人并不是没有梦想和希望,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由于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走向岔路。
现在安田公三给了他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