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是有两件事情。”
“现在我们先说第一件。”
女记者正色地说。
慢慢地放下一根手指,深吸了一口气,向着王富贵看去。
“这件事情,是有人让我给你捎个口信。”
“他从你这里离开的急,并没有留你的联系方式,所以就让我把话带给你了。”
“你听我慢慢说。”
女记者的话,让王富贵感到有些惊讶,但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让她说下去。
女记者随后就开始了讲述。
她告诉王富贵,自己和昨天来处理孙家人闹事的那名办案领导是朋友关系。
“昨天我们两个在吃饭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你。”
“我对你的医术评价很高,他对你的评价也是这个!”
女记者说着,对着王富贵竖起了拇指,眼底崇拜的神情愈发的浓重。
王富贵被直勾勾地看着,也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他干咳了两声,就把头低了下去。
“也就那样吧。”
王富贵小声地说。
“什么叫也就那样?明明是很厉害好不好!”
“你的医术,是我见过的所有医生中最厉害的那种!”
“不对,是我们见过的医生中最厉害的那种!”
“如果说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医术水平是第一等级,那你就是第一百等级!”
“你比他们可厉害太多了!”
王富贵原本以为自己的谦虚会让女记者停下夸奖。
可没想到女记者随之就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这让王富贵只觉得脸上臊得厉害。
他干咳了两声,就赶忙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
“行了行了,快说,他让你带什么话了?”
王富贵顿了一下问。
女记者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去夸王富贵。
她收住了眼底的崇拜,继而眼中出现凝重。
沉默了将近五秒,女记者神色严肃地叹了口气:
“王先生,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啊。”
“他让我告诉你,老孙人没了。”
女记者看着王富贵小声地说。
“没了?怎么没了?”
“我不是已经把他治好了吗?
“他昨天从我这里离开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王富贵听了女记者的话以后,猛地瞪大了双眼。
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难以置信的目光向女记者看去。
此时,王富贵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这话说完后,愣神了三秒,赶紧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说啥?老孙没了?”
王富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女记者确认。
女记者叹气不止,嗯了一声,随即就告诉王富贵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她所说,办案领导告诉她,昨天办案小组带着老孙媳妇儿子刚回去没多久,就又接到了黄岩村上游村庄的村民报案。
那村民说,在黄江边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发现了一具尸体。
办案组迅速做出了反应,派遣办案人员到了现场。
经过确认之后,那个吊死在黄江边歪脖子树上的人,就是刚从黄岩村离开没多久的老孙。
“有人看见他沿着黄江一直走,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消沉,遇见人打招呼也不说话,那样子啊,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女记者慢慢地说。
说完这话后,又迅速地补充了一句。
“当然,这不是我看到的。”
“是办案小组调查以后,目击者说的。”
“在现场,他们发现了老孙的尸体,同时也从老孙放在地上的衣服上明白了他的死因。”
“我看过他发给我的照片,那衣服啊,看起来吓人。”
“上边都是老孙写的血字,他好像是把所有的手指头都咬破了。”
“遗书的意思大致是说,他老孙的一世英名都让那娘儿俩给毁掉了,以后他没脸见人了。”
“虽然说他一辈子没啥大成就,但老好人的名声在他看来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女记者慢慢地说。
王富贵听完这话之后,沉默了大概半分钟。
随即,慢慢地叹了口气。
“嗯,我知道了。”
王富贵低声地说。
此时,他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女记者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但她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感慨了一声:人啊!
“王先生,话我已经给你捎到了,总之你也别太难过。”
“现在我想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这件事情在被我朋友告诉我以后,我虽然说心里不太好受,但对于这事我还是挺感慨的。”
“我想把这个事情给写成一个短篇小说发给报社。”
“小说中免不了要提一下你,不知道你的意思呢?”
女记者想到了正事,便收回了情绪,正色地对王富贵说道。
王富贵听完这话,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