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出租车平缓在车道上行驶,速度不快不慢。
车内后座,天九望着窗外缓缓后退的景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目光怔然,略显涣散。
与柳青黛的再次相遇,也勾起了脑海中星星点点记忆。
分明初中毕业到现在,已然过去了八年。
可对他而言,八年中所经历的人和事,又是那么的久远。
这让他回归以来,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错觉。
参军的三年,他曾作为王牌和秘密武器,执行过许多特殊的任务,经历过数次危机。
那段岁月是热血的,充满了激情,身边有着和自己同龄的战友,一同出生入死。
那段岁月也是难忘的,充满了悲怆,有战友倒下了,离去了,一直将会默默无闻。
退伍之后,去往国外。
五年期间,踏遍山河,追寻神秘和奇异事件,同样时常遭遇各种危机。
他有过同生共死的友情,遭遇过黑暗与背叛,也见多了奢靡与苦难。
从生理年龄上来说,他只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甚至在很多人眼中都还不算成熟。
可在心理上而言,他的心悸之中早已沉淀。
内心最深处已然孕育出了一丝沧桑。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天九发出了一声只有中老年人才会有感慨。
前面开车的司机顿时面呈古怪,搭话道,“小伙子,失恋了?”
“咳,没有,哈哈。”
天九干笑一声,赶紧将脑海中的各种杂念强行压下。
他并不会去伤春悲秋,只是偶尔胡思乱想。
回到公司后,第一时间找到白玉京,告知自己要请半个月假。
对此,白玉京只是略微诧异便毫不犹豫答应了,也未追问天九要去做什么。
事实上,这两天她正与父亲白正商量着余诚三个保镖的去留问题。
毕竟,白正出车祸幕后真凶已经调查出来了。
出手的是山海会的人,幕后真凶则是重山集团的黎君山,如今也被秘密调查。
换言之,白正最担心的危机已经解除了。
而余诚、胡子叶、罗拉三人是被聘请而来的临时保镖,费用是按天计算的。
双方随时都能解除合约。
至于天九这个关系户,无论董事长白正,还是白玉京本人,都会毫不犹豫将他留下来。
下班后,如往常一般,将白玉京送回文庭雅苑。
天九也步行着走向自己的住处。
途中,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天先生,我叫苗仁,苗云天的父亲。”
闻言,天九多多少少有些意外,问道,“找我什么事。”
“我一直在外面谈生意,最近才回来,也是刚得知天先生和犬子的误会,我立刻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电话中,苗仁的声音温文尔雅,丝毫没有黑道头子的强势。
“是这样的,天先生,你是否有时间,我带上犬子,向你当面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天九毫不犹豫拒绝,并不想浪费时间。
所谓的人脉对他而言就是渣。
“天先生,给我个面子怎么样,出来见个面。”
电话对面,苗仁的话语依旧温和,丝毫未有恼怒。
啪!
天九根本懒得理会,直接挂断电话,继续前走。
只是刚回到屋内,还没来得及换上拖鞋,电话再次嗡鸣起来。
天九眉头一皱,看了看上面号码,沉吟一下,再次接通。
“天先生,我只是想与你解除误会,化干戈为玉帛,当真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么?”
苗仁的声音之中终于多了一丝冷意。
天九嗤笑一声。
这种人他见多了。
平时高高在上,颐使气指惯了,看似放低姿态,实则容不得别人拒绝。
刚要说话,忽地耳朵一动。
他在电话中听到了另外的声音,距离不近不远,似在自言自语,低声咕哝着。
“神马东西,我要是老板的话,直接绑了学校那几个女生,看他来不来,给脸不要脸……”
“王铁,闭嘴!”
电话中传来苗仁的喝斥,转而道,“天先生,手下不懂事,别见怪。”
天九笑了,“不会。对了,你不是要见面吗,在哪,说个地点。”
“哈哈哈,好,天先生果然是大人大量。”
苗仁爽朗一笑,而后道,“就在江宁区麒龙街道的玫瑰酒吧,来了我请天先生喝酒。”
“好。”
天九吐出一个字,中断电话。
他将手机塞入裤兜,重新换上鞋,迈步向外走去。
途中点燃一根烟,猛吸一口,眉头微皱。
他琢磨过味了。
什么当面道歉,什么化干戈为玉帛,完全是借口。
对方明显是想要把他引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搞什么鬼!”
……
江宁大区,麒龙街,玫瑰酒吧。
玫瑰酒吧在这片街区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