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吐血倒在了师父怀里。
师父顺势扶着我坐在地上,接着疾指连点我前胸、小腹、后背任督二脉要穴,沟通体内阴阳,使药力不再乱作一团。然后令我盘膝坐好,跟他一起念诵法诀。
“抱元守一……抱元守一”
“清静无极……清静无极”
“专气致柔……”
“涤除玄览……”
“天门开阖……”
“明白四达……”
……
“天地相合……天地相合”
“夫物芸芸……夫物芸芸”
“复归无极……复归无极”
诵罢,体内的药力似有感应一样,不再横冲直闯,在慢慢地向丹田处汇去。渐渐地越积越多,挤压成了一个有光晕的小球悬浮在丹田,一动不动。
至此,我慢慢睁开双眼,感觉看的更远更清了。遂站起来又发觉全身暖洋洋的,身轻力强。不过身上也多了些阿咂物。
我不自禁地用手轻轻地拍了一下旁边的矮墙,“啪”地一声就被我搞掉一个 窟窿。惊的我大张着嘴道:“太神了吧!”
师父见状,欣慰道:“没想到你心志如此之坚,如此这么大的药力你不仅抵得住,还炼化了一部分。当初你大师姐可是受了不少的折磨。”
“我还有个大师姐,那还有没有其他师兄?”我好奇地问。
“为师这些年只收了你师姐一人,现在又有了你,想必将来你二人見了会十分亲近的。”师父感慨道。
“师父你这身怀绝技,又忧国忧民。为何不多收几个徒弟为你分忧解难呢?”
唉……师父叹息道:“为师何曾不想?奈何我紫玉老道飘零江湖数十载,所遇之人大多是不真不诚者。时逢乱世,教出这样的徒弟,岂不是自毁长城,乱上作乱?所以为师心灰意冷下,苟存于清风观著书参道,守一方百姓,足矣。”
见师父情志不高,我便郑重地看着师父并举起三指起誓道:“徒儿宗灿誓不负师父期望,定救民于水火……!”
“好啦,为师相信你!口诀你要记劳,日日打坐不断,内功自会更精进。那两本功法也要开始练习了,不然,到时你会吃苦头的。”师父又打哑迷了。
我……我还想说什么,师父却打断了我。
“一切皆在行事中,不必多说什么,一会儿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去军中效力吧。咱师徒俩也到了该分别了的时候了。”言罢,深深地看我一眼,不等我张口便立即转身就走!
“扑通”一声,我跪倒在地上,叩头,含泪喊道:“师父,徒儿恭送师父。”
师父背着我,摆摆手说道:“以后好自为之。”便飘然而去。
他来了,伸伸手就给了我莫大的恩赐;他走了,挥挥手却没有带走我的一丝一缕。此等大恩大德,我焉能不动容?
感慨良久,思绪万千,如今唯有拿命报之。我敛敛心神,抹去泪珠,翻开布包,只见两本泛黄的书册:一曰无为刀诀;二曰无极阵图。就迅速地包好塞进怀里,也就没了逛街的兴致了。
出巷口找到了晒太阳的四儿,告诫他今日发生的事不准告诉张氏兄弟后,就自个儿急匆匆地回去了。
城煌庙内,张氏兄弟果然又都不在。于是我便拿出布包,取出无为刀诀边翻看,边在屋内用手比划起来。忘了饥饿,也不知窗外天色渐渐已泛黑。突然外面传来了张老二他们的说话声,打断了我入定的状态。我便急忙收起刀诀贴身揣好,靠在墙落里装作一幅无聊的样子。
不知他们仨怎么凑一起并一块到家的,张氏兄弟看了看我就自顾自地躺到各自的席子上了,四儿却走到我身边递给半块饼。
我含笑接过对他说:“四儿,谢谢你了,明天我就要去当兵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已,等我当官了就接你。”
四儿理所当然地又懵了,怔怔地望着我。
张氏兄弟却是吃惊地坐了起来,看着我。老大张文张口说道:“老三,你咋想的,兵慌马乱的,刀剑无眼呐。”
我看着他坚定地说道:“你们谁也不用劝我,我已决定不想再浑浑噩噩地活着。你们也别再说其它的,我也不想听,除非是我的身世。”
闻言,张氏兄弟神情复杂地对视了一眼,便坐下去了不再言语。
回眸我看了还在发呆的四儿,揉了揉他蓬乱的头发,说道:“别想那么多了,等你再大些就明白了,现在不要问,早点去睡吧。”
四儿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说出来,闷头去睡了。
而我咀嚼着那半张饼,心潮起伏,对于一个前世呆过军营的人来说,再入军营建立功业是怎样的激动与迫不及待?还有我那有缘人,到底是怎样的人?
即如此,那就期待明天的军营之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