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崔谷也同他一样坐下:“那些富豪怎么配和你的皮毛相比。”
言外之意就是:那些人连季庭易的皮毛都比不上。
他从不恭维人,只陈述事实。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只能更加证实这个女人的城府不简单。”
“……”季庭易沉默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崔谷看着他的反应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失望。
但理智告诉他,季庭易这个人光是站在哪里就值得别人去信任他。
“想证实一下吗?”季庭易眉峰微挑,眼神示意了一下楼下。
崔谷立刻了然,微微一笑,点头道:“当然。”
两人再次回到楼上来到了滕莉莉的房门前。
依稀能听见小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滕小姐,你就把这甜汤给喝了吧,这真的是季先生亲手为你做的。”
“放哪吧,我一会儿再喝。”滕莉莉痛苦地捂着胸口,声音依旧虚弱。
隐隐地传出几句她的呻吟。
“照她这样的疼痛度,大概是有多久?”季庭易问身后的崔谷。
崔谷微微挑眉:“最少十个月。”
意识到了什么,崔谷接着说:“既然她接触到那东西,没有早一步没有晚一步,偏偏就在遇
见你的几个月,这其中深意就算不用我说,我想你也应该比我清楚。”
崔谷再一次提醒,他也觉得今天的自己唠叨得过了。
要不是他身后有一堆为了季庭易和童话的事,操碎了心的“狐朋狗友”,为防止他们再次将魔爪伸到他这里。
他就也只能靠几句言语警告,让季阎王早日醒悟,不要再祸害他这种无辜之人了。
季庭易直接了当地撇了他一眼:“把你的意思说清楚。”
崔谷当医生以来,也有过被脾气暴躁的病人家属揪着衣襟子的经历。
别人是威胁他,如果救人救不过来,他就惨了。
如今世道变了。
他也不过是语气偏差了些,就变成了,他把这个人救过来他就惨了。
这也是一种威胁,不过比起暴躁的偏激,这种则是无声的警告。
“我是说,这个滕小姐是幸运的,竟然能在发病初期遇见季阎王这么一个好朋友。”
幸运,发病,与季阎王这几个字让这句话充满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变扭。
外面不安分,里面自然更安分不起来。
“嘭!”
瓷碗摔碎在地面的声音。
然后是小玉战战巍巍的声音。
“滕……滕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
崔谷微
微挑眉:“一般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这般的谨慎。”
又是一次敲打。
季庭易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崔谷的肩膀:“崔医生,别忘了你的职责。”
不等崔谷再说话,就直接推了门进去。
崔谷原本准备好了长篇大论,打算跟“误入迷途”的季魔王好好谈谈心,但季庭易刚才那副样子,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算了,季Boss之心深不可测,他还是先老老实实把这尊大佛交代的事情做好比较重要。
崔谷上楼,简单地给滕莉莉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烫伤的伤口,崔谷撇了一眼她瞒头大汗的额头。
“滕小姐,还没有想好吗?若是拖久了,就是神仙来也救不了你。”
滕莉莉将脑袋埋进棉被里,一头清秀的发丝随之散落,依稀可见她轻微地摇头:“我没事的。”
崔谷看了一眼季庭易,又看了一眼打扫完房间的小玉:“甜汤还有吗?再盛一碗来给滕小姐,我等会拿的药可能会有些苦。”
依照他了解的季庭易的性子,这碗甜汤不会只是甜汤那么简单,既然如此,那他就顺着他打出来的洞,撒种子咯。
“有的,我马上就去盛。”
大概是觉得自
己犯了错,急于弥补,小玉的脚步飞快。
完美地与滕莉莉的拒绝错过。
“我不想喝。”
“……”
没有人回应她。
抬起的双眸里除了疲惫之外,满是猩红,手指轻柔地抓住季庭易的衣角:“阿易,我不想吃药,我已经没事了。”
当他们两个是瞎子?
看不见她的疲惫,痛苦,和满头的大汗?
季庭易耐心地坐下:“这怎么可以?你既然是我的客人,我当然要把你照顾好。”
很明显,“客人”两个字立马让滕莉莉的脸色突变,眉头紧锁,一个不留神,眼泪就被连成了珠串。
“阿易,原来我在你的眼中,仅仅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吗?”
崔谷用手指敲了敲针头:“在他眼中的客人,已经够令很多人趋之若鹜了。”
滕莉莉看向崔谷,微凉的嗓音沙哑之中含了慌乱的骇然:“你要做什么?”
身子顺着床铺不停地往后退,此刻的白衣天使崔医生,成为了她眼中的鬼魅。
“阿易……”
崔谷讶然地看着她的神操作,竟然从这一头滑到了那一头,变成了一张狗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