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市医院的草坪旁,排列整齐的路灯,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童话垂头坐在长凳上,盯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出神。
她不记得自己坐在这里发呆多久了,她脑子里唯一的印象只有,曾婷躺在病床上,朝自己比的“剪刀手”。
她的动作那么无力,却又透着一股坚强,这一幕深深地刻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童话与曾婷相识短短四个月,可彼此志同道合,臭味相投,颇有点相逢恨晚。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吧。
回想起曾婷入院前,她还只是一个整天乐呵呵,热爱聊八卦,天天盼着男票从香江出差回来陪她过节,最喜欢跟小昭妹吵架斗嘴,偶尔偷偷懒的女生。
不管和谁都能很快,打成一片的乐天派。
哪曾想,她命运的转折来得那样猝不及防,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夜之间,曾婷的宝宝没了……
男票跑了……
她莫名其妙成了小三……
现在,还得了个白血病……
呵!曾婷到底拿了个啥狗屁不通的剧本?
“老天爷,您可真不会写剧本,这些烂俗的桥段,都被言情悲剧女主用烂了。”童话恶狠狠地
吐槽,“您特喵的不知道,现在流行傻白甜的剧情么!”
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捂着脸,仿佛这样就能把一切悲伤的、坑爹的东西,统统隔绝在外。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童话把眼睛掩藏在黑暗后,直到双臂发软,她再也无力支撑时,才缓缓放下来。
从黑暗的环境,一下子接触明亮的光线,童话的眼皮子受不了刺激,她眯着眼睛低下了脑袋。
直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缓缓张开。
随即,一双黑色的皮鞋,映入了眼帘。
视线稍稍往上移,是一双笔直的深灰色裤管,面料考究,做工精致。
一股若有似无,却分外熟悉的清新薄荷味道,夹着冬夜里的冷空气,钻进了她的肺腑中。
童话下意识地抬头……
“季……季庭易?”
她愣住了,呆呆地望着那张熟悉的俊脸,她想张嘴问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可她的嘴唇冻得发紫,连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利索。
童话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医院坐了很久。
季庭易看着脸色白得像纸张似的小狐狸,心疼得紧。
他把手伸到童话面前,温柔地对她说:“傻丫头,咱们回家吧。”
回家?
哦,对了她还得回去把大纲写完呢。
童话机械地抬起手,搭在季庭易的大掌上。就在她冰冷的指尖碰触到季庭易柔软的掌心时,一股暖意迅速从她的指尖,传到了她的心底。
她的手指太凉了……
童话条件反射般地往回缩,当她的指尖离开季庭易掌心的那一瞬间。
季庭易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童话那毫无分量的小身板立刻被他扯进了怀抱中。
他张开的厚实的羊绒大衣,把他的小狐狸结结实实地裹在了怀里。
童话懵懵懂懂的被季庭易拢进怀抱里,也不挣扎。
季猪蹄子的胸膛好温暖,像被炉一样,她升不起半点反抗的有意识,反而像只小猫咪似的,乖傻乖傻地,任由他抱着,末了还往里蹭了蹭。
小狐狸这傻乎乎地举动,让季庭易悬在半空中的心安定了下来。
天知道,当他看到小狐狸捂着眼睛,刺骨的寒风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肆虐,她却一无所觉,安静得像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塑。
那一幕刺痛的季庭易的眼眸,他的心脏像是被人重重一击,痛得无以复加。
他生气了,想狠狠教训她一顿,他气她竟然这么不懂爱惜自己的
身体?
在大冬天的夜里吹了半晚的寒风?
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听到小狐狸喊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起,季庭易就确信了,自己这辈子都对他的小狐狸凶不起来。
他舍不得。
他只想把这只傻乎乎的小狐狸紧紧地抱在怀里……
叼回窝里,疼着、宠着……
在季庭易结实温暖的怀抱里迷失了半晌,童话那颗被冻懵了脑子总算缓过来了。
季庭易是天生地衣架子,身形修长,他张开大衣把自己整个人裹进了怀中,仿佛把她护在了羽翼之下,将冷冽的寒风,残酷的现实世界,悉数隔绝在外。
只余下满满的温暖和安全。
虽然明知道他们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暧昧,可童话却无比贪恋这一刻的温暖,她第一次主动伸出了双手,环住了季庭易精壮的腰。
按照行程,下个星期归国的季庭易忽然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童话本想问问他,德国的工作是不是已经处理完了……
顺不顺利……
什么时候下的飞机……
这些问题毫无营养,可童话却很想知道。
只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了这一句:“季庭易,你回来啦。
”
“嗯,我回来了。”季庭易感觉到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