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男子声音,一听便知来者不善。
听到这声音,冷无言眉头微皱。借着月光,顾轻染明显看到,冷无言眸子里闪过一抹厌恶之意。
顾轻染也听出来者语中的敌意。莫非是冷无言的对头?
冷无言可是龙卫首领,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是南靖除了顾轻染之外,唯一持有龙纹令牌的人。
这宫里,竟还有人敢跟他作对?
眼见避无可避,冷无言闭目深吸了口气,便准备出去会会此人。
顾轻染拉住了他:“你先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听着那人脚步已经接近,冷无言担心来者发现顾轻染,赶紧对顾轻染小声道:“是禁军统领。王妃,今晚咱们是去不成了,你先回去。”
顾轻染问道:“那你呢?”
冷无言道:“我留下来对付他!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给了顾轻染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独自走了出去。
顾轻染看着冷无言走出拐角,只觉得事情没有冷无言说的那般简单。
低眸仔细回想。禁军首领,似乎听墨萧璟提起过。
此人叫秦燃,掌管的禁军与冷无言掌管的龙卫一样,都是守卫着皇宫的安全。
不一样的是,禁军在明,守卫整个皇宫,宫里所有的巡逻侍卫,都直属禁军。
而龙卫,则是近身保护皇帝,且大多隐藏在
暗中,唯有冷无言时常活跃在人前,也只是因为需要贴身护在皇帝身边。
顾轻染记得,墨萧璟提起此人时,曾深感惋惜。说这秦燃按实力和头脑也是个将才,可惜为人善妒,心胸狭隘,是个实打实的小人。
如此想来,就能够解释冷无言方才眼里的那抹厌恶,和这秦燃对冷无言的敌意了。
同样统领着一支庞大且具有一定势力的队伍,他却处处比不上冷无言。这对一个心胸狭隘、善妒的小人来说,足矣恨到骨子里了。
这样一个人,一旦抓到了冷无言的把柄,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借机大做文章,平时定是没少找冷无言的麻烦。
冷无言为人谨慎,寻常都是处处小心,今日也不知是走了什么霉运,这么不巧遇上了秦燃。
若是被秦燃发现,冷无言带着她离开寿福宫,还真是麻烦了。
如此,便是顾轻染再怎么担心冷无言,当下也还是赶紧回去寿福宫才好。
留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顾轻染又是看了眼冷无言的方向,无奈转身,小心翼翼的按原路返回。
她轻功虽然一般,但只要小心一点,避过皇宫的侍卫和宫女,还是没问题的。
冷无言走出去之后,正与那秦燃站了个面对面,二人中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剑拔弩张
的架势,好似随时可能拔刀相向。
冷无言极少会将情绪表露于面上,可当下眼里的厌恶却是丝毫不曾掩饰:“秦兄,今夜当值?”
秦燃那双眼看起来便是个狡猾阴险之辈,朝冷无言身后瞥了眼,言非所问:“冷无言,你还是先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才与你一起那个女子,是何人?”
冷无言神色不见波澜:“秦兄在说什么?我一直是一个人,哪来的女子?”
秦燃不依不饶:“我方才明明看见你拉着个身着白裙的女人,你休要狡辩!况且深更半夜,你不好好在皇上那边待着,却跑到后宫来,此事定有隐情!说,是不是跟哪个宫女相好了?私会宫女,这可是宫中大忌,是死罪啊!”
冷无言鼻中一哼:“太后接尊夜王妃入住寿福宫,皇上不放心,命我去寿福宫守卫。我见寿福宫一片安宁,便想回去跟皇上复命。这一路上,确实只有我一人,怕是秦兄看错了吧!”
秦燃还是不肯罢休:“不对,我绝对不会看错!”
说着话,大步从冷无言身侧绕过去,跑进冷无言方才容身的拐角之内。
可顾轻染早就走人了,这处拐角根本一个人影都没有,他又到哪里去寻呢?
“人呢?”秦燃攥紧双拳,对冷无言问道:“你把人藏哪里去了?”
冷无言面无表情:“我说了,是你看错了。”
“我不可能看错!”秦燃看着冷无言,眸子里满含着敌意:“好,你不承认是吧?我这便去把此事告诉皇上,看他怎么处置你!”
话落,大步擦过冷无言身侧,朝皇帝的书房走去。
次日一早,惜缘客栈。
寂川躺在客房的床榻,衣服上满是酒气。闭着眼睛,浑身虚弱无力,嘴里“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
吐了半宿又一早上,身子都快虚脱了!
上官赤锦坐在桌子旁边,端着杯茶淡然的喝着:“让你当着尊夜王的面乱说话,这下好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你别跟我提那个臭屁九王!”寂川掀开眼皮,瞪了赤锦一眼:“那家伙就是个伪君子,只因为几句话就灌了我一宿的酒。”
“是你自己找死!他没杀了你,都是看在咱们令主的面子上。换做别人,早被他大卸八块了!”赤锦端着杯热茶送到床边:“起来喝杯茶吧,兴许能好受一点。你啊,今后就别惹尊夜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