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对顾轻染讲述了事情的过程,便躬身退下了。
听说寂川是帮一位年迈的老人搬砖头,顾轻染心下欣慰。
这个寂川,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虽然整日一副死不正经、贪玩爱闹的浪子模样,又贫嘴又贪吃,为人倒是善良。
不得不说,寂川明明是个行走江湖多年,掌握大江南北数百家长盛镖局分舵的大镖头,其城府和精明程度都是不容小觑。这样的一个人,见惯了生杀血腥,却还能保持这份纯真善良,着实难得。
墨萧璟拉着顾轻染的手:“他既有这份善心,便随他去吧!咱们先去后山等他,估摸着用不了多久他就来找咱们了。”
顾轻染想了想,也好。
任由墨萧璟拉着,往后山去了。
此时,山林之中。
老人弓着个腰,大步流星的走在前头,时不时的还停下催促后头的寂川:“小伙子,你倒是快点啊!”
寂川一脸的无语:“您说的轻巧,推着这么多砖头,这山路坑坑洼洼的,您这推车又不稳当,怎么快得起来呀?”
心里嘀咕着:这真是本镖头押的最亏的一趟镖!
说话间,抬头朝前面看了一眼:“我说老伯,你家还有多远啊?”
“快到啦快到啦,前面不远就是啦!”老者随口应了声,继续在前面带路。
寂川皱了皱眉头。
这方向不是下山的路,莫非老人住在这林子里?
如若老人真的虚弱
到连一车砖头都推不动,会独自住在这深山老林里?
恐怕不饿死,也早被野兽给吃了!
况且这老头儿走在山路上足下是稳健有力,怎么看也不像普通的年迈老人。
不对劲。
寂川脚步停了下来。
老人听着身后没了车轮声,回头看过来:“小伙子,你怎么不走了?”
寂川假装气喘吁吁,抬手擦汗:“累了,累了,停下歇歇!老伯,您的家,在这山里?”
“是啊,怎么了?”老人回答道:“我可是老猎户了,这山里一草一木我都熟着呢。年岁大了,他们都劝我下山,可我住惯了,舍不得扔下我那几间破屋子。”
说完,又是对寂川催促道:“你看你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怎么才走这么一会儿就吵吵累?别偷懒了,快走吧!”
寂川却打了退堂鼓,摆了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老伯,今天这忙晚辈只能帮到这儿了,晚辈看您这健步如飞的,既然前面不远就到了,您还是自己推一段儿吧!晚辈那边还有重要的事,就先告辞了!”
说完话,不等老头儿回应,便抱了抱拳,逃也是的转身便跑。
“哎,年轻人!”老人这喊声还没等落下,寂川的身影,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莲溪寺后山,有一片长满竹子的山坡,竹林中偶见五颜六色的野菊花。
这后山顾轻染曾经来过,不过从不知道此处还有这样一片竹林
。
墨萧璟今日特意带她绕路走的另外的一条路,说是这条路的风景更好,而这竹林,是途经的必经之路。
此时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菊花的香味伴着竹林的清香,闻之让人心旷神怡。眼前葱翠的景色,更是让人心神舒坦,似乎将所有烦心事都放下了。
竹林幽静,走在其中,人的心也跟着静了。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无论是柳竹溪的绝情、令狐潇的重伤,还是与楚天陌的周旋,都让顾轻染身心疲惫。楚天陌最后重伤离开,顾轻染的心中也是说不清的纠结难受,连着几晚都夜不能眠。
今日一行,倒使她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墨萧璟始终安安静静的陪着她,只那双白皙如玉的纤长手掌暖暖的护着她的手,一刻未曾放松。
顾轻染低头看着墨萧璟的手,这只手骨节分明,指头长长的,十分好看。如此精致的手,真真想象不到,是在战场上杀了无数敌寇、沾染了无数鲜血的英雄的手。
更像是拨弦的手,持笔的手。
且墨萧璟的手那般秀气,此时顾轻染的手在墨萧璟的掌心里,竟然还是显得那般小巧。男人的手,即便再好看,也总能将女人的手包裹起来,似乎生来就是要保护心爱的女人的。
林间有微风带着竹香吹过,一时间,分不清是竹林的香味,还是身边这人的香味,总之好闻得很。
偶有鸟叫虫鸣声清脆悦耳,
伴着透过竹林洒下的点点阳光,空气真是惬意。
竹林之中建有一座小榭,作为师太们采竹笋的时候避雨歇脚之用。听闻墨萧璟的母妃在莲溪寺修行时,常喜欢到这小榭,后来皇帝知道此事,特意派人修缮了小榭。
这小榭十分雅致,整体都是用竹子搭建起来的,不见半点奢华,朴素之中带着说不出的高贵,周围竹林环伺,十分具有诗情画意。
墨萧璟说:“这是父皇按照母妃的喜好修缮的。”
顾轻染踩着竹制台阶,每踏一步,脚下都发出悦耳的空响。看着这座小榭,感叹道:“母妃一定是位惊才艳绝、优雅大方的女子,心美的人,容貌也一定很美。”
听到顾轻染说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