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郡王府,应该有自己名字的刻字。云锦泽越想越觉有理,伸手便碰那玉佩。
这玉在暗巷仍有光华流转,在烛火下更是一眼看去便知绝非凡品。
玉质细腻,触手生温,纹饰精美,在蟠龙栩栩如生的鳞片间藏着一个篆体小字——天。
云锦泽越看越爱不释手谁知那绳结系得颇为精巧,叫她不得章法地生拉硬拽了两下,倒越来越显得紧了。
她赌了气,为了看清那绳结越凑越近,远看仿佛将脸庞埋在了人家腰间,结果依然解不开。
她气急败坏地使力拽了两下,正打算将这劳什子摔回去,腕间突然搭上了一双手。
一道清越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在做什么?”
“呀!”云锦泽吓得往后一退。
竟没挣开这突然出现的楚玄玉的桎梏,反倒被拽得结结实实靠在了他
结实的腰腹间,估摸着撞到了他的双腿间,面前之人发出低低的一声闷哼。
“玄玉……你没事吧?”
匆忙间,云锦泽抬头看去,在极尽的距离中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眸一丝毫不见伤重转醒后的警惕迷茫,甚至连痛苦也无,只是平静地望着她。
让她却觉得自己所有幽微的心思,都一下子被看穿了。
她就这样呆呆地趴在楚玄玉腰间,方オ苦思冥想出的待自己得到了伤者身份后,邀功的词句顷刻间从她脑海里蒸发了。
楚玄玉也不曾推开她,略等了片刻,见她还是在发呆,便稍稍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夫人,你方才在做什么?”
云锦泽如梦初醒,慌慌张张答非所问,“我什么也没有啊……我只是觉得,哦不对,是猜测这个人的玉佩会有自己的名字……他一个人昏
倒在揽月楼后的暗巷,流了那么多血,兴许是皇宫的人想刺杀他灭口之类的,我好不容易将他送来医馆,怎么可以什么也不调查呢?!”
话刚出口,她便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先前自己想得多好!
可话已出口,再描补便显刻意,云锦泽眼巴巴地看着楚玄玉,盼望他接着问一句什么,好叫她接下来的话有说出口的机会。
果然楚玄玉不负所望,问了一句,“夫人此话当真吗?”
云锦泽不假思索道,“那当然!”
不对,他为什么要怀疑自己?
于是她不悦改口,“不是……我调查对方身份你为什么要质问我呢?”
接下来那段“莫名其妙的质问”的具体内容终于得见天日。
楚玄玉安静地听完了,目光依然淡淡的,只是从始至终都未从云锦泽脸上离开。
待他意犹未尽地说完,才看不出什么情绪地说了一句,“如此说来,倒是本王误会了夫人刚刚的举动了。”
云锦泽心花怒放,努力压平自己的嘴角,眼睛却忍不住弯了起来,“言重了……但是你别怀疑我就好了,话说你刚刚误会的是什么?”
埋头陌生男子腰间……
楚玄玉只是自己脑子里想了想,没有道出,怕夫人觉得他思想污秽了。
他放开了握着的手,云锦泽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半趴在面前之人身上与之交谈,不由赧然,赶忙爬了起来,“还是守着这死人吧,免得他骤然醒转,我们姿势……奇怪了些。”
“不碍事。”
云锦泽再一想,又纳罕,若是此人从昏迷中醒来,会为了自保而闭口不问自己的伤势,连身处何处也不关心吗?
这样想着,便偷眼去瞧淮
天。
结果发现他居然已经醒来了,不知道是何事的事情了。
“呀!”云锦泽一惊,站起来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这是……何处?”
“医馆。”
他自醒来以后一直很平静,神态甚至称得上温和,但楚玄玉看久了他这样子,却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股不安,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催动着他离开了床边。
云锦泽装模作样地去床头弄那脏兮兮的茶壶,并主动开口道,“公子不必担心伤势,大夫现下正在后院煎药呢,必将全力救治公子。”
等倒出了些残茶,才尴尬地想起来大夫嘱咐了不叫病人喝水,又假惺惺一拍脑门,“光想着公子可能渴了,竟忘了大夫说您此刻不宜饮茶。”
淮天忽地一笑,宛如无心无情的泥塑神胎生了七情六欲,对着他们二人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