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泽为了设计芗君,特意想准备一道陷阱。找到了一处巷子,楚玄玉与伏诸随着她一起来到此处。
“夫人,你确定这地方会是芗君要来的?”
“我不确定,但是这里去云家的必经之路。”
“她还敢回云家吗?”楚玄玉不免担心。
云锦泽笑了笑,了然道,“放心吧,柳夫人死了,芗君回云家反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对她来说,她才是云家大小姐!”
这条巷子便格外的黑,空气里弥漫着劣质胭脂的香味,还夹杂着一股古怪的腥,冲得云锦泽隐隐欲呕,加快了脚步。
没走几步,忽闻身后一直假人似的伏诸轻轻说,“王爷,王妃,莫再往前走了,这巷子里有人血的气味。”
什么?!
伏诸原本是怕吓到寒王妃,才刻意放缓了声音,谁知轻声细语在黑夜里更显阴森,直把云锦泽更加吓得惊呼一声,适得其反。
一旁的楚玄玉手比心快,先揽了她一把,随即便嗅到一股甜香,原是夫人身上的胭脂沾到了他身上。
女人
用的香粉原本应该是很艳俗的,但不知怎的,在他身上便只显出那股甜,闻得在边关整日和冷铁为伴的楚玄玉心里都热了一下。
夫人腰肢甚细,胸口柔软处紧贴着他,这让他心乱了,心里头些猫爪挠的微妙感,“夫人不必惊慌,本王去查探一下。”
说着,他轻轻将云锦泽从自己怀里扯出来,便冲着血腥味最重的方位去了。
没想到云锦泽立刻便拽了他一把,急道,“不可!你去查探,若贼人去而复返,我怎么办?”
“伏诸还在呢。”
云锦泽恍若无闻,拽着楚玄玉的衣袖不撒手,“我们三一同去。”
方才是乍然从光亮处走出,才觉得巷子里一团漆黑。
这么一会儿过去了,云锦泽也隐隐看到了巷子里的事物一。往前二十几步处,仿佛倒着一个人影。
她提着心走近,那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彻底失去意识昏过去了,也没有云锦泽想象中的持刀凶徒冲出来,只是被暗巷子里的霉菌味掩盖的血腥味越发重了。
楚玄玉上
前细细查看,云锦泽便等在一旁。
正当此时,余光忽然被什么光晃了一下,云锦泽顺着去看,发现是倒着的那人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水头极好,在如此昏暗处依然光华夺目。
她跟着楚玄玉的时间也不短,好东西见过不少,仅仅这一样还不能叫她侧目,真正让她吃惊的是,那玉佩上是麒麟纹。
云锦泽这辈子的聪明才智在此刻极速运转,脱口而出,“玄玉,那是麒麟图案!”
伏诸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到地上之人的脸,一下便从方才的恍惚失神中跌出来,出了一身冷汗。
楚玄玉顿时意识到今天随着云锦泽走了这条路是个绝大的错误,他们三个恐怕坏了别人的谋划了。
眼下最稳妥的法子是趁还没有人过来立刻离开这里,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过,才能够明哲保身罢了。
他正要带着云锦泽离去,却听到她嚷出了这么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云锦泽看楚玄玉不应他,义正词严地说,“这样重的血腥味,他恐怕伤得很
重。而且此人是麒麟玉佩,不可见死不救啊!”
伏诸只当王妃心地善良,不知其中厉害,急促地解释道,“王妃娘娘,看此人穿着华贵,必然身份不凡,用麒麟玉佩者未必是皇室一脉。他倒在此处定然是牵扯了什么恩怨,招惹了大人物,咱们要插手,恐怕救人不成自己反而惹一身腥。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马上便是宵禁,待会儿我引巡逻的差役过来,必不叫他命丧于此。”
这一番话可谓苦口婆心,可云锦泽念着那块麒麟玉佩,怀疑他是郡王府的人,就算不是,也必定是个亲王,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带走。
这是线索。
伏诸拗不过他,再耽搁下去,叫旁人撞见,他们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楚玄玉叹息一声,点了点头,“虽然不是王室,但是麒麟玉佩不是寻常人可以得到的,若是我们带回去救下也是好的。”
于是伏诸上前对殿下告了一声罪,硬着头皮匆匆将他背起,“王爷,救人这事听了您的,接下来穿过这条巷子往南走便是
医馆,我们把他送过去,立即便走!”
云锦泽嘴上自然无有不应,心里却想,到了地方便把这受伤的麒麟玉佩者按下!
这可是大好的线索啊……
若是得了郡王府药师的消息,她的计划便是更进一步了!
伏诸脚程极快,背上背着一个人,一刻钟不到便行至目的地。
只见眼前的医馆外表灰扑扑的,门脸也小,连块牌匾也无,馆里的大夫架子却极大。
进门便是一个高抵屋顶的药柜,不知多久没擦拭过了,满是浮尘柜台后坐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子,花白的头发胡子蓬成一团,看见病人来了,正眼也不赏一个。
老头子有气无力道,“看诊还是抓药?”
云锦泽顾不得跟他计较,扑上去道,“白及三钱,当归红花各七钱,三七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