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激的容贵妃表情狰狞无比,她气的指甲紧紧扣着翟舆的扶手,恨不得下去给她几耳光,这个不知分寸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顶撞本宫。
“毕竟,唯有牡丹真国色。”云锦泽含沙射影,还朝身后的御书房看了看,“母仪天下的人,就在御书房里,若是贵妃娘娘不懂何为正妻,何为妾,可以去问一问。”
容贵妃紧皱眉头,表情阴沉,她盯着面前一脸神气的云锦泽,阴恻恻的说道,“……你记住了,寒王妃,本宫今日不跟你计较。”
云锦泽没有回答,一笑而过,她眼神里透露着洞悉一切的意味,瞳孔里荡漾着不一样的情绪。
“退下。”容贵妃喊了一声,示意身下的太监们离开,语气不善,“回宫!”
见状,翟舆前面的领头公公立马一扫拂尘,高喊了一声,“起轿回宫!”
楚玄玉牵着云锦泽退后了一步,眼底一片浑浊的盯着容贵妃翟舆队伍离开的背影,阵仗如此之大,真是高过了当今皇后,她真是……过于目中无人了。
“你在看什么呢?”云锦泽拽了拽他的袖子。
“本王在看,这贵妃的翟舆,似乎比皇后的凤仪还要夸张奢靡,檀
木轿子上的花纹……都不是芍药,而是牡丹,此举如此僭越,父皇也没有理会。”
“容贵妃的家族是紫冥国不可忽视的势力,皇上没有办法不去给她三分薄面……只是这三分薄面……已经不知道何时变成了十分,让她凌驾于皇后。”
云锦泽说罢摇了摇头,她深沉的望着一个不知名的方向,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可是她的思绪,却可以在那一处凝聚成一桩。
“对了,本王已经派人把昨天的线索传给宫外的二哥了,希望二哥速度快一点,把线索查完整,再想办法告之本王。”楚玄玉漠然道。
“线索?……等等,什么线索啊?你昨晚不是还没来得及看,就等来了李司马那老东西吗?”云锦泽纳闷不已,困惑的挠了挠头。
“本王……”他顿了顿,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容恬淡又温柔,“过目不忘啊。”
“你……过目不忘?!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么短的时间,你直接把所有线索看了一个遍?”云锦泽愣住了,大吃一惊的望着他。
“本王既然有时间和你一起谈话风月,自然是心里有了底子,能够保证已经把许多事情记在了自己心里,本王是
不会唐突的冒失的损失一次机会。”
说罢,楚玄玉挥了挥衣袖,潇洒的离开了。
云锦泽除了震惊以外,便是没头没脑的跟上了那个离谱至极的男人,小碎步紧随其后。
乘凤宫里,云雾袅绕,星罗棋布的莲花缸带着丝丝缕缕沁人心脾的香味。
在主殿里,传出少女哭泣的声音。
“……皇祖母,为什么,为什么楚哥哥直接拒绝了纳澜,难道纳澜真的那么不堪入目吗?为什么楚哥哥要在承天殿上当众拒绝我!纳澜以后……如何自处啊……”
纳澜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趴在太后的膝盖上,眼眶不停的涌现泪水,鼻腔湿润。
太后心疼不已,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柔的拍着她单薄的脊背,眉眼慈和,可是藏不住的,是那一份心疼,她往日的凌厉也被剥削了不少。
“纳澜……”她沧桑的声音轻轻念叨着。
纳澜哭声更大,委屈是藏不住的,肩膀起伏剧烈,一双手紧紧的攥着一枚簪子,那簪子,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楚玄玉送给她的,在她年少时,是最美好的礼物了。
“……纳澜,还留着楚哥哥送的礼物,纳澜一直舍不得戴在身上,生怕弄掉
了弄坏了,纳澜……真的很喜欢楚哥哥啊,纳澜不想让他为难,可是为什么,即便纳澜的身份不再是现在这样,他仍然不肯接受我……”
翠雪嬷嬷看不下去小姑娘伤心欲绝的模样,这小姑娘,是在乘凤宫长大的,是太后的心头肉,更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掌上明珠,乃是天之骄女,任谁也不能诋毁了的。
“是寒王殿下不知道轻重,烽禧帝姬可以给他带来多大的荣耀,他难道分不清吗?”翠雪嬷嬷十分抱怨似的嘀咕了一句,表情就是在责怪寒王殿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纳澜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太微不足道,所以楚哥哥宁可要沈希玲,也不要我,所以纳澜请求了皇祖母,给纳澜一个好身份……但是……”
纳澜抬起头,已经哭得梨花带雨,她眼里的哀伤争先恐后的涌现出来,鼻尖红红的,又难过又气。
太后抬手拂去她脸上的泪痕,语重心长道,“你可知道为什么玉儿不愿意?”
纳澜摇了摇头。
“玉儿把你当做妹妹,是他可以用情意对待的人,但那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玉儿的爱情……已经给了寒王妃云锦泽了,你知道吗?所以你
的楚哥哥,不愿意让你受委屈也不愿意让寒王妃受委屈,他若是娶了你,他便是唯利是图利欲熏心的小人,而不是你心目中的君子了。”
太后的话,一针见血,句句是真。
“……皇祖母!”
纳澜似乎是明白了,恍然大悟的痛哭流涕,她描摹精致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