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妃如临大敌一般,缩瑟在皇帝的怀中,整个人如惊弓之鸟,皮肤的温度都冷下去了不少。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不敢。”她低下头,坐在他身上都有些胆颤。
而皇上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沉默无声的御书房里,气氛从刚刚的暧昧春色,逐渐变成现在这幅紧张焦灼的诡异画面。
而在降雪宫里,云锦泽和楚玄玉也是正在茶后闲谈,没一会儿,他们看见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双手抱着一个盒子。
“参见寒王和寒王妃。”小太监动作干净利落的掀起自己的衣摆,半跪在地上。
“你是何人?”
云锦泽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打量他一身行头和手里的东西。
“奴才是皇上身边的小秋子,特意奉皇上之命,来给寒王殿下送东西的。”小秋子笑道。
楚玄玉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缓缓开口,“本王正准备茶饭后去面见父皇,倒是没想到,父皇比本王更先一步……送的什么东西?”
他一边问,一边无声凝视那太监手里的盒子。
“皇上知道寒王殿下喜欢玉,所以特意费尽千辛万苦才寻
得这一宝玉!”太监无比献媚的跪着挪过去,双手举起盒子,规规矩矩的递给他,“寒王殿下只需要打开一看,便知道了。”
盒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既不是锦文雕花镂空檀木盒,也不是皇上惯用的金漆红木盒,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头盒子。
楚玄玉踌躇了一下,然后轻轻抬手,把他手里的盒子拿了过来,放在桌面上,又和对面一脸好奇的云锦泽对视了一眼,二人才一同盯着盒子的开启。
“好精致通透的一块美玉!”盒子一开,云锦泽便被眼前之物惊讶到了,连声赞叹。
“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啊,据说世间仅此一块,想再得一枚,那可真是天方夜谭!”太监不忘吹捧。
他描述的越是天花乱坠,就越能帮助到皇帝,谁不知道皇帝疼爱自己的小儿子寒王呢?
“父皇……”楚玄玉深沉的打量着盒子里的玉,双眼如潭,毫无波澜,“有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云锦泽觉得他这句话说的异常阴森,带着浓烈的寒气,让人十分胆颤。
“额……那,那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那太监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察言观色
最是精通,一眼就知道寒王殿下并不是那么高兴,便生了退堂鼓的意思。
“去吧。”楚玄玉随意地一挥袖子,情绪波澜不惊。
待太监退远直至消失在降雪宫的院里,云锦泽才扭过头看向他,“你看起来,没有很惊喜?”
“惊喜?”楚玄玉自嘲一笑,呢喃自语,“父皇啊,你当真想赠予本王礼物,还是要告诉本王,本王终究是你的臣子?名是你所赐,命也是,权也是……”
听到他的话,云锦泽突然就悟了,沉默不语,就在旁边安静的陪伴着他,对那块美玉,也少了一开始的惊讶和赞叹。
最是帝王家薄情,连父子之间,也需要无休止的试探和揣测,他们的猜忌,居然不比其他人少一分一毫,令人费解,但也令人叹息。
“在想什么?”楚玄玉淡漠的看向她。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活的狭隘又憋屈,处处受人限制,没有一处是自由的,我甚至觉得,这富丽堂皇的皇宫,就和一个偌大的牢笼一样,没有分毫清新的空气,实在是压抑。”
闻言,楚玄玉只是一笑而过,眼神更多的,是无奈和惋惜。
“是啊,除了兄
长,本王没有任何心之所向,在这偌大深宫里,本王就是孤军奋战,也不需要和任何人拉帮结派。”
“但是我觉得你可以相信丛云王。”云锦泽双眼满是真诚和严肃,她微微蹙眉道,“丛云王不管是城府深沉也好,个性孤僻也罢了,亦或者是善于利用他人也无碍,我不管这些身外之事,我只知道,他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在皇族帮助到你的人。”
“唯一?”楚玄玉表情沉重,让人看不出喜怒。
“谭王是个老实本分的,他一心只在谭王妃身上,岐王与你水深火热,不杀死你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至于其他的什么昭云王,世子爷,他们都不能给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身边,难道不是吗?”
云锦泽说着,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目光如炬的盯着降雪宫门口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们,她语气沉溺。
“这里,哪怕是一个太监,一个宫女,都有可能把人耍的团团转,甚至置人于死地!”
她半眯眼眸,阴鸷的表情毫不掩饰,上一次在宫里遇到刺客,她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在无形之中动了别人的蛋糕,已经得罪了许多不得了的人物
。
“你说的,本王都明白。”
楚玄玉也慢慢起身,养尊处优的他,习惯性的抚平了自己的衣摆,然后君子之风的走到了她身侧。
“不过,在皇宫,本王和楚荆霜那家伙,只有一个最好的关系,那就是既是盟友,也是敌人。”
云锦泽诧异的回过头,“难道你们都想要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