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弓得了恩赐,便安全离开了。
“兄长,有人在这里出现,实在是刻意。”楚玄玉剑眉横起,一双深邃的眼睛抬眸望着楚辞御。
对方表情自若,挥挥玉手,“如今天气热,枫叶林的菌菇长得最是茂盛,若是到了这个季节还瞧不见农户们在此采摘,那才是奇怪。”
“……蹊跷。”他还是放心不下,不认为那农女是碰巧在此的。
楚辞御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回到了客栈。
沽州虹桥上,碧波清风,品茶闲谈,两兄弟倒也怡然自得,结果没想到,一转眼,又看见了那农女。
“兄长,你瞧。”楚玄玉抬眼示意。
楚辞御也早就发现了玉弓,视线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布鞋之地沾染了泥土,脚踝处似乎是被锋利的叶子刮伤了,但是不严重,衣服上挂着一些毛毛糙糙的植物屑。
“玉儿,你觉得此人,是不是农女?”楚辞御笑道,明明是疑问的语气,眼眸里却噙着浓烈的浑浊之意。
“外似农女,实则不像。”楚玄玉沉声道。
“言之何意?”
“玉弓若真是农女,名字不会姓玉,玉在沽州是贵族一姓氏,除了他们,便是贵族
远系可以姓玉,此为其一。其二,玉弓和我们年岁相似,若是从小在农村长大,断然不会生的冰肌玉骨,纤细白嫩,这更像是贵族一脉的血统,农家少见。”
楚辞御看了看他,眼里满是赞许的光。
“莫不是,兄长早就知道了?”楚玄玉惊讶了一秒,但转瞬即逝,回首道,“还以为……兄长真的相信了那农女的话。”
“断然不会。”楚辞御轻笑一声,端起酒壶抵在自己粉嫩的唇瓣上,小酌一口,意犹未尽道,“佛了女儿家的面子,终归是不好的。”
原来兄长一直想的是这个,原是本王忽略了,没有兄长想的周到,楚玄玉哑然失笑。
“你怀疑她是…细作?”他问道。
“细作谈不上,但是很有可能是太后,亦或者父皇塞给你的枕边人,恐怕是他们的眼睛吧。”不知道为什么,楚玄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话语里浮现一丝明显的戾气。
觉察出他的不如意了,楚辞御轻轻握住他的手,“别想那么多,以后,莫要意气用事在宫里横行霸道,知道吗?”
“父皇对你,亦或者对我,都有所提防,兄长,你不可能没有发现!”他情绪微微激
动,平放在桌子上的手也蜷缩起来。
“嘘。”
楚辞御竖起食指,抵在了自己的唇上。
“莫要多言了。”
被责备了一句,楚玄玉便不做声了,他眼神阴冷的望着桌上的酒壶,轻轻描摹酒壶上的花纹,小小年纪一脸阴沉。
“走,为兄带你去证实一番。”突然,他拽起他的手。
“证实?”楚玄玉诧异的抬起头,水润的眼眸望着兄长笑意昂扬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何为证实?证实什么?”
“若真是宫里塞给我的,可不得去认识认识?”他脸上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眼尾邪魅。
“认识?”
还未等楚玄玉反应过来,就被自己兄长拉着去追上那玉弓的脚步了,两兄弟快步跟了上去,速度倒是快得紧。
“玉弓姑娘!”
爽朗朝气的声音一出现,便如一道明媚的光似的,让周围的人通通回过头来,包括被唤的玉弓。
“诶?……皇,不,二位公子寻我可为何事?”玉弓差点说漏嘴,但是她聪明机灵,瞬间改了嘴,没叫周围人起疑心。
“要不要和我们同饮一杯酒?”楚辞御笑容如沐春风。
“饮酒?我不会
……”
“无碍,我们所说的饮酒,也不过就是在一处雅静的阁楼,坐下来谈一谈,我们初到沽州,实在是人生地不熟,又害怕身份的缘故路途阻碍,所以,越低调越好,你便是最佳人选。”
听闻他皓月清风般的声音,让玉弓忍不住心跳加速了一瞬间,她瞳孔满是秋水,痴痴的仰望着对面的少年郎。
“你说是吧?”楚辞御为了弥补自己话语的分量,用胳膊肘动了动身边的楚玄玉,明眸皓齿,笑的让人一见倾心,“玉儿。”
被兄长的眼神示意了一番,他努了努嘴,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但自始至终,都不怎么看好对面这位来历不明的农女。
三个人到了客栈以后,寻了一处厢房,与世隔绝,倒也不至于太吵,窗边看见楼下马车飞驰而过,路上行人穿着不一,珠翠环绕。
“那……我把篓子,放在这里了。”
玉弓说着,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背篓取下来,放在了墙角,生怕背篓上的泥土弄脏了奢华的酒楼,还特意用自己怀里的一块手帕垫在了篓子下面。
见到她这般举动,楚辞御心里微微动容,表情变得柔意了几分。
虽然,楚玄
玉并没有兄长的那份善解人意,冷漠的打量着玉弓。
“过来坐吧。”楚辞御笑了笑,“不必那么打紧,酒楼的老板是我们的人,他断然是不会和你计较这点无谓的琐事的。”
“多谢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