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说一说,要是寒王妃介意,我便不说了。”
玉弓说罢,两只水葱似的手指捻着自己的圆扇扇柄,摇曳了几下,给自己带去几缕柔风,一双眉眼含着秋色弯起。
“没有介意,只是觉得这些是我不需要知道的。”云锦泽冷淡的回了一声,知道又何妨,不知道又何妨,总不是想告诉自己,她和寒王多么情深似海。
“终究是王爷情深义重,所以,我心里头对他是感激不尽,便喜欢挂在嘴边。”
“知恩图报,是件好事。”云锦泽沉重的说道,然后转过身,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看着那群织布的绣娘们,缓缓开口,“正事要紧。”
玉弓笑容阴柔,轻轻颔首。
入座裁缝机上,云锦泽迷茫的看着这机器上错综复杂的思线,以及迷人眼的绚丽色彩,迷茫不已的把手放在上面不知道怎么做。
“如何动手?”云锦泽一改方才初见的和善语气,冷厉的对她说道,“还不教?”
“来了来了,寒王妃这么着急做什么?”玉弓一脸得意洋洋的,摇曳生姿的走到她身旁,“咦?寒王妃不是从小习女红做裁缝吗?怎么这裁缝机不会用了?”
遭了,
裁缝机应该是以前原主会做的,云锦泽有几分无措,紧张的握紧了裁缝机的木柄。
“我是生疏了。”她说出来以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荒唐,无力叫人相信。
“生疏?”玉弓打量着她,眼神带着揣测的目光,“莫不是寒王妃在寒王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碰过这些器材吗?”
看来,寒王殿下在曾经,真的对她十分苛待,既不保护她,也不在王府对她多一分关怀。
“这不重要。”云锦泽冷淡道。
“好吧,寒王妃的事情,我不该多问。”玉弓笑了笑,放下了手中圆扇,坐在了她的身旁。
她伸出柔若无骨的手在裁缝机上流连忘返,云锦泽看着她手指自由自在的在阡陌丝线上舞动,既蜻蜓点水又用之有力,行云流水,让人不经感叹此女子生来就是吃这口饭的。
“王妃,可学会了?”玉弓说着的时候,眼里生出一抹挑衅的意味。
云锦泽沉默不语,这哪里学得会,她不吭声的望着裁缝机,自己天生习药,根本没有触碰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女儿家东西,她该怎么办。
这时候,一旁的绣娘们人不在开口议论起来。
“那位是寒王妃,
曾经的云家嫡女呢!”
“奇了怪了,云家嫡女不是最擅长女红吗?我曾还听说云大小姐一绣可得圣上的欣赏。”
“是啊,据说云家大小姐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样样精通,一双巧手在云悦城颇有名气。”
“没想到,空穴来风在那么多年前就有了,子虚乌有的事情真多。”
“虚有其名,曾经的人,惯会说的天花乱坠!”
她们的声音,逐渐放肆起来,全然不似一开始的窃窃私语,甚至有的人大胆的朝云锦泽看过去,用打量目光盯着她。
云锦泽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坐在那丝毫没有受那群长舌妇的干扰,认真的看着玉弓的手指和她的动作。
“寒王妃,你自己试一试?”玉弓故作善良,其实从头到尾都听得见她人的非议,但她从未阻止。
闻言,云锦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她轻轻的用指尖碰了碰丝线,心里暗骂了一句。
“算了,我还是不会。”她大方承认,紧蹙眉头。
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能不能不要让她去触碰啊,骑虎难下,现在叫她难堪,一方面,也是因为玉弓说的那些话,让她心有杂念了。
玉弓见自己想要的结果呈
现出来了,顿时心里一喜,可是面上又不能太张扬,便故作姿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寒王妃,慢慢来,谁也不是一朝一夕学会的。”
这话听起来像安慰,但是在其他绣娘的耳朵里,变成了另一种意思,让她们不仅嘲笑起来。
“原来,寒王妃儿时没有学过这些东西啊。”
“所以说,人云亦云的东西,真是不能让人相信啊,也不知道寒王妃到底是不是通四书,学五经,莫不是大字不识呢?”
说罢,她们一阵大笑,互相继续小声的议论,甚至提上了慕容柔,把她们二人做对比做比较,加以讽刺和嘲弄。
玉弓笑意深沉的望着身边一脸阴沉的云锦泽,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可算是报复了她。
她抢了我寒王妃的位置,这点程度的伤害,根本不足挂齿,最好是让她成为弃妇,才是真的大快人心!
突然,云锦泽站了起来,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挂上一丝笑意,每每见到她这样的表情,春桃他们就明白寒王妃生气了。
后果,那可是不堪设想啊……
“我本以为你们都是闺中女子,没想到,你们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她冷厉道,眼神
犀利的扫视这一屋子的绣娘们。
前排几个大胆的立马站了起来,怒声反驳,“寒王妃此话何意?这是自己身居高位便讽刺平民百姓吗?你可别忘了,你爹曾经也只是五品军师罢了,现在甚至连五品官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