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寝殿实在是威严,宫殿金顶、红门低墙,两边四大天王耸立在两侧,身躯魁伟,栩栩如生。
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月白衣袍的楚玄玉出现在此处,格外引人注目,宫女们频频回头,他的容貌往往能够让人一见倾心。
“寒王殿下,您怎么来了?”御前公公紧赶着上前,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本王来见皇上。”
“皇上?”御前公公心虚的低下头,夹着嗓子说道,“呀,不巧啊,皇上此刻不得空,要不赶明儿个您再来?”
楚玄玉那魅人的眼眸冷冷瞥了一眼御前公公,吓得对方不敢多说一句话。
“本王没有问你皇上此刻得不得空,而是告诉你,本王现在要见他。”他语气冷傲。
御前公公瑟瑟发抖,面色为难,“可是…”
“开门。”
不容抗拒的话叫御前公公实在是无可奈何,他只能给楚玄玉打开了大殿的门。
“寒王殿下,请。”御前公公腰弯的格外低。
楚玄玉扫了他一眼,便踏门而入。
“玉儿?”皇上
对他的到来颇为惊讶,转而温和的笑了笑,“来寻朕是何事啊?”
楚玄玉瞧了一眼屋内。
皇上跟前有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一屋子奢华的陈设,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父皇怡然自得,叫儿臣好生羡慕。”楚玄玉薄唇微微上扬,擒起一抹笑,那笑意不达眼底。
“你若是喜欢,朕让他们明日便送到你府上!”皇上轻言说道,眼神里蕴含着诡异的情绪。
“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楚玄玉拿起一个琉璃樽,把玩在手心,“儿臣更喜欢能把握在手心里的东西。”
皇上面色如常,心里戒备起来,“玉儿这是何意?”
“夢汉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乌合之众,谁打都一样,所以当初儿臣不去,也正是因为如此,眼下宫里的乱党结余,才是重中之重。”
说罢,楚玄玉走到棋盘跟前,随意下了一子。
“宫里若是有皇子与宠妃团结起来,父皇应怎么定夺?”楚玄玉眼神看向皇上,他丝毫不畏惧这位万人敬畏的皇帝。
皇上无意看了一眼棋局,发现这棋局竟然被楚玄玉一子打破,自己
成了败者!
他立马面色不悦,语气肃穆起来,“玄玉啊,先帝已经把兵权都给了你,父皇更是什么都依着你,你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你大哥岐王早年失母,一直缺少母爱,所以朕让容贵妃做他的继母,他和容贵妃关系好,算不得乱党结余,你这话太严重了!”
一番话他说的语重心长,楚玄玉笑而不语的打量着面前的皇上。
被他眼神看的发麻,皇上摆了摆手,“好了,朕一定多多提醒容贵妃,让她不要过分溺爱煜宸,你看可好?”
岐王楚煜宸,寒王楚玄玉,一个大皇子一个九皇子,水火不容。
楚玄玉轻笑一声,没做任何表示,他散漫的开口,“太后病愈以后,本王便带王妃去军营,一来安定军心,二来,是看看她能不能把副统领的旧疾治好。”
言外之意,云锦泽不能死。
皇上的眼神暗下,心有不甘,却不能说什么。
玄玉没有直接拆穿昨晚的事情,想必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心思。
被儿子掌控的感觉当真是愤懑,自己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不能杀掉一介女子!
看见皇上眼神含着若隐若现的怒意,楚玄玉见点到为止,
“父皇,儿臣鲜少能来宫里,这一次因太后的病,儿臣才能多陪陪您。”
皇上抬眼看向楚玄玉,等着他说完后面的话。
“不如,设一次家宴,让儿臣和几位哥哥好好叙叙旧,也能让咱们一家人之间的温情多几分。”
楚玄玉俊美的容貌含着三分笑意,不得不说他笑起来像极了当年的孝义皇后。
美不自知,天质自然。
皇上看着他的脸,怒气消散了一些,闷闷的点头,“好,便按你说的做。”
“多谢父皇。”楚玄玉微微行礼,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那儿臣便先退下了。”
皇上摆手示意,面无表情。
楚玄玉了然的挑了挑眉,无声离开。
待他彻底走远以后,皇上直接将棋盘上的棋子如数扫在地上,勃然大怒!
“皇上?”御前公公听见动响,连忙赶了进来,“您这是怎么了?”
见皇上不说话,他连忙赶走门口的下人,“都该干嘛干嘛去,别杵在这!”
“是。”
见下人们如数退下,御前公公才凑到屋内。
“皇上,您说您和寒王置什么气,他始终是您的儿子啊?”御前公公跪在地上一边献媚的笑着,一边
捡棋子。
皇上的脸色没有丝毫缓和,心情复杂而沉闷。
“皇上,您仔细想一想,无非是先帝给他的荣宠太多了,所以他生性乖张,骨子里就和先帝一样狂傲,但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