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日辰时,春桃本来打算给王妃好好弄一顿像样的饭菜,寒王的命令就下来了。
“寒王有令,命寒王妃即可前去青竹馆。”传消息的下人说完就离开了。
“青竹馆,那不是张管事所住的地方吗?”春桃奇怪的看向云锦泽,“王妃娘娘,他们叫咱们去哪干嘛?”
云锦泽轻笑一声,“当然是背黑锅啊,好了,你待着,我去去就回。”
说罢,就留给春桃一个背影,春桃疑虑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青竹馆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云锦泽背着手往里走,直接来到里屋,屋里坐满了人。
楚玄玉坐在主位,面无表情,俊美的容貌依然是最吸引人目光的存在。
床上躺着的就是张管事,慕容柔一脸担心的站在床边,她今天又穿了一件新裙子,裙摆用彩色丝线绣着精致的花卉图案,胸前挂着一枚蓝田玉珠的项链,耳坠子是两枚东珠,光泽通透,她脸上画着适当的妆容,没有像之前见到自己时那么浓烈,倒显得她亭亭玉立,宛如一个贤德的妻子。
而地上,跪趴着一个小丫鬟,看不见脸。
“开门见山吧。”云锦泽抚群而坐,镇定
自若的扫视整个屋子的人。
慕容柔看向地上的小丫鬟,轻声说到,“小檀,你说吧。”
那叫小檀的丫鬟立马直起腰背,整个人微微打颤,压根不敢看云锦泽,“奴婢是小厨房新来的打杂的,那一日寒王妃在厨房门口闹了一出,害的院主被杖毙,奴婢吓坏了,后来寒王妃来到小厨房,当时就奴婢一个人在收拾屋子,她就直接来到奴婢跟前。”
说到一半,她不小心瞥见云锦泽阴冷的眼神,吓得差点忘了自己的说辞,这寒王妃为什么不似传闻中的气势低弱?明明传闻寒王妃柔弱可欺,侧妃温婉贤德,怎么好像都是反着的。
“怎么不说了?”慕容柔看小檀走神,出言提醒,顺便给了小檀一个警告的眼神。
“寒。寒王妃那日来奴婢跟前,给了奴婢一个小药瓶子,让奴婢给张管事下毒,她说就是因为张管事每日在寒王跟前说自己不好,寒王才不待见她,不想看见她。”小檀说着吞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要奴婢把毒药下在菜里,日日给张管事送去,奴婢之前见了寒王妃的跋扈,害怕自己不听话就会和
院主一样的下场,被迫每日照做,所以张管事才迟迟不醒的,一切都是寒王妃指使的,还请寒王明鉴!”
她说完立马恢复额头贴地的动作。
慕容柔阴柔一笑,准备煽风点火,却不料云锦泽突然拍手鼓起掌。
“漂亮的说辞,如果下次更加流畅,兴许我会忽略你的破绽。”云锦泽带着冰冷的笑意。
小檀吓得瑟瑟发抖,依然不肯认罪,“奴婢句句属实,奴婢怀里的药瓶子还在。”
“王爷,小檀看起来就像个怕生的人,撒谎这种事情她断断做不出来,您看张管事,一直昏迷不醒。”说着,慕容柔美眸半垂,双手捏住手帕按在心口,一脸楚楚可人,“叫人好生担心。”
楚玄玉看了她一眼,伸手牵住她的手,用冰冷的声音安抚她,“柔儿向来温良,本王知晓。”
慕容柔甜甜的回以一个笑容。
“但是柔儿也应该有明辨是非的判断力。”楚玄玉紧接着的一句话让慕容柔的笑容僵了一下。
跪在地上的小檀立马感觉情况不妙,她用眼神一个劲的朝慕容柔求救,可是被慕容柔视而不见。
“王爷,这是何意呀?”慕容柔软
声软气,声音听起来格外舒心,她长得美,做起撒娇的表情更是勾人,“妾身听不懂。”
就在楚玄玉准备开口的时候,云锦泽抢了话头。
“意思就是你愚昧,辩不明这丫鬟的谎言。”她一脸冷漠,一双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倒显得有些攻击性,和曾经总是蓄满泪珠的双眼完全不一样。
“你。”慕容柔本想反击,可是自己不能再楚玄玉面前破了形象,不得不继续温声问云锦泽,眼底藏着恨意,“还请寒王妃解释一二,柔儿不明白。”
“那我也不想浪费口舌。”云锦泽翘起二郎腿,双手叠放在膝盖上,这姿势让她莫名有了她父亲那股战场的军阀气息。
楚玄玉看见这一瞬间,想起云准将,顿时不悦,面色冷下不少。
慕容柔碰了一鼻子灰,闭上嘴,不再和云锦泽言语,这女人变化真多,尤其是这张嘴,格外毒舌,自己迟早割了她的舌头!
“你呢,还要继续编造吗?”云锦泽看向小檀。
“我。”小檀慌乱的双手攥紧衣摆,眼神飘忽不定,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又闭上,这一切都被楚玄玉尽收眼底。
这屋子
里的低气压压得小檀喘不过气,寒王如传闻一般冷若寒冰,眼神凌厉,侧妃娘娘两幅面孔让自己无处寻助,尤其是寒王妃,和传闻判若两人,她的气场简直和寒王不相上下,让人忍不住胆颤。
而此时,床上的张管事却动了动,发出一声呜咽,大家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张泽林,你醒了。”楚玄玉起身挪到张管事床前,看着他,“身体可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