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东西,上次在当了玉加上赌场赢来的三十两银子还在,这些日子她算了算,三十两银子也是一笔大钱,足够她在外面过上好一阵子了。
于是她把这些东西通通收拾到一处,打好包裹塞到床下,决定今晚就离开寒王府。
晚上一直等到天黑,整个寒王府都沉寂下来,云锦泽早早吹熄了蜡烛坐在床边,安静听了许久也没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住的东院没什么仆役,自从受刑之后足不出户,也没有别人来探望她,时日久了她都觉得这世界好像只有她和春桃两个人存在。
什么楚玄玉,慕容柔,神仙眷侣仿佛也成了话本里的故事,虚无缥缈。
这么一走怕是再也见不到春桃了,虽有些不舍,却还不足以阻拦云锦泽离开的决心。
她又等了一个时辰,估摸整个寒王府的人都睡下了,才从床底下摸出来自己的包裹,在黑暗中推开木门,朝外面走去。
大概是因为她这些日子太安分了,楚玄玉没有再叫人守住她的院门
,所以从东院出去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
只是她不敢走正门也不敢走后门,有门的地方必然有人看守,要是惊动了旁人得不偿失,于是她选择了靠近后门的一堵高墙。
墙外是僻静的云悦城街道,而墙内是一个偏僻庭院,有池子有假山。
池子缘墙而建,最靠近处,那假山还比外墙稍高了一截,只需要攀到假山顶上,再轻轻一纵便能扒住墙头,翻身出去。
只是要攀上假山就必须下池子,云锦泽不会武功,只能够选择老老实实下水,下水之前她特意将鞋袜脱了。
一伸脚判断池子不浅,干脆咬牙将裤子也脱了,一手抱起鞋袜长裤,一手揽住衣服下摆,踩进池子中朝中间假山走去。
等云锦泽攀上假山离开水面,找了个干爽的地方打算将裤子穿上时,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这边庭院走来,她顿时停下动作,安静蛰伏下来。
那人走到庭院角落的草丛边上尿了个尿,又穿好裤子折返回去。
云锦泽稍微松一口气,却不
敢多耽误,只穿上了鞋子,将袜子与裤子塞进包裹里,打算翻墙出去了再慢慢穿上。
假山崎岖嶙峋,虽然沾了夜露却并不难爬,云锦泽动作还算灵活,一路爬到了山顶,才抬头去看与墙头之间的距离。
可是这一抬头却吓了个半死,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挂在墙上晃悠悠的靴子,再抬高头时赫然发现墙边上了一个人。
那人怎么上去,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可刚才云锦泽埋着脑袋爬假山的时候,那人一定就已经在那里了,他一直悄无声息看云锦泽爬到了现在才突然阴冷一笑。
“云大小姐,大半夜去哪里啊?”
云锦泽抬起头来看那人的脸,发现那竟是个头发胡子已经花白的老头子,衣服破破烂烂,腰间挂了个酒葫芦,脸颊也透着点微红,看起来像是个酒醉的流浪汉。
她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灵机一动说道:“我……我想要溜出去喝酒。”
老头子“嘿嘿”一笑。
喝酒啊?那不用出去了。”
“什么?”
云锦泽还没反应过来,那老头子竟然伸脚在她肩上一踢,她好不容易历经艰难爬上假山,却被人一脚踹了下去,整个人仰面朝天砸在水池子里。
那池水伸过膝盖,她整个人瞬间沉入水底,挥舞着双手挣扎着想要起来。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轻飘飘将她往上一拉,就将她整个人从水里带了出来然后丢在干燥的草地上。
云锦泽吐出一口水来,看到那老头子已经在她身边蹲下来,对她说:“云大小姐,喝酒吗?”
她来不及回答,老头已经取下自己的酒葫芦递到他嘴边,辛辣的酒水一下子涌进她嘴里,猝不及防之下,烈酒一下子呛进气管里面。
她抬起手一把推开老头的酒葫芦,翻个身趴在地上大咳起来,嘴里骂道:“放肆,哪里来的痞子,居然这般大胆!”
云锦泽不爱骂人,可是平时听得多,气急之下自然是什么难听捡着什么说。
老头子的酒被打翻了不少倒在地上,他扶起葫芦,心疼说道
:“我好心请你喝酒,你打翻我的酒,还来骂我?”
云锦泽狼狈地用湿透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酒水,说道:“我说要喝你酒了吗?不可理喻!”
“你说我什么?”老头子听不明白她的话,凑近了她面前问道。
云锦泽心里憋着狠狠一口气,毫不留情地骂道:“疯子!”
老头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你今晚出去,另一个世界的女子就来不了了?”
云锦泽疑惑的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你今晚得死,有人会来找你。”
她一惊,激动道:“我都要死了,我还不走,你是哪来的疯子,诅咒我作甚?!”
“她很快要来去取代你的身体,你也会去往另一个世界,往后她会帮你摆平你所受到的一切苦楚,你不愿意吗?”
不知为何,云锦泽居然心动了。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