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泽走到楚玄玉身边,低声道:“王爷,我们回去吧。”
她声音压得很低,这话只有楚玄玉一个人听见了。
原本楚玄玉一直神情淡漠,听到王爷两个字突然沉下脸来,冷冷看她一眼却不发作,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云锦泽立即跟了出去,一踏出这厢房的门,她顿时愣了一下。
这酒楼里一共三层楼,围着围栏竟然站满了人,全部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除了酒楼的小厮,其他便全部是宾客,他们不敢大声议论,只是窃窃私语。
云锦泽下楼时,听到有人低声说道:“那就是当今最有可能当太子的寒王,楚玄玉。”
一名女子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长得这么好的。”
“你们女人就知道看面相,你们应该更加多看看他的能力!寒王的能力怕是除了御王以为,无人能敌了,知道吗?”
纵使云锦泽心事重重,此
刻她还是忍不住去看楚玄玉,见他倒是神情平静,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从花月阁出来,云锦泽见到路边停了辆马车。
车夫跳下车来为他们掀开车厢门帘,楚玄玉也不借力,轻飘飘便跃上了马车。
云锦泽跟上来左右看看,见到没有脚踏,只好双手扒住车厢底部要往上爬。
楚玄玉站在门边,半蹲下来朝他伸出一只手。
云锦泽愣了愣,握住了他的手,楚玄玉手指白皙冰冷,可是掌心却有粗粝的厚茧,而且远比云锦泽想象的要有力道,一缩手便将云锦泽拉上了马车。
她与楚玄玉肩膀碰触着错身而过时,鼻端闻到幽幽的兰麝香味,忽然有些浮想联翩时,却听到楚玄玉冷冷说了一句。
“你为何来这里?”
云锦泽略有些不安,低下头:“臣妾只是觉得府内无聊了些许…就出来了。”
楚玄玉与云锦泽在车厢内面对面坐
下,沉声问道:“外面的世界好玩么?”
云锦泽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楚玄玉继续问她:“你想要钱,为何不直接和本王说?是觉得寒王府不可能给云府帮助,还是本王这个堂堂王爷拿不出来?”
这回云锦泽当真顿了一下,她斟酌道:“王爷,臣妾并非是故意为之。可是……可是我爹爹怎么可能去陷害御王呢?王爷,有些事情明明可以调查,只是我爹爹现在官衔被削了,无能为力罢了……”
她说着,难过的垂下眼眸。
楚玄玉表面上对待沈长明的挑衅无动于衷,心里大概还是在意的吧。
云锦泽一席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车夫催动着马朝前缓缓行进,已经是中午最热闹的时分。
云悦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马车也只能缓缓前行,车轮从石板路上碾过,坑坑绊绊,走了不多远便硌得云锦泽屁股
有些疼。
还是怪自己身体太瘦,屁股上也没二两肉,云锦泽心想着。
马车始终比人的两只脚走得快些,不多时已经回到将军府,直接驶进了院内才停下来。
楚玄玉一下车便对云锦泽说道:“跟本王来。”
云锦泽跳下马车,发现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只好跟着楚玄玉朝堂屋方向走去。
一踏进堂屋,云锦泽见到满屋子站满了人,顿时脚步一滞。
站在最前方的是将军府的张管家,他虽然须发花白了,却依然精神矍铄。肩膀宽厚双臂饱满,他见到楚玄玉进来,微微鞠躬退到一边。
楚玄玉于是站在前方,对云锦泽说道:“过来,跪下。”
云锦泽腹诽道:跪下?!
但她却不敢违逆了楚玄玉的意思,上前两步在堂屋正中间跪了下来。
跪下来之后,终归是大家闺秀,要背挺直,一言不发的跪在那。
无意间一个余
光,看见寒王府的丫鬟仆从里,其中慕容柔的紫菘也在里面!此时此刻的紫菘沉默地低着头,甚至不敢看她。
一时间,云锦泽恍然大悟……
楚玄玉对张管家说道:“张管家,王妃私自出府混迹赌场酒楼,该如何处罚?”
张管家沉声道:“按寒王府家规,鞭责二十。”
云锦泽豁然间抬起头来,震惊地看着前面的两个人。
楚玄玉神情淡漠,说:“她前不久才落入水里,身体尚未痊愈,本王怕她受不住二十鞭。
张管事抚了抚自己长须,沉吟道:“可例外减半,鞭责十下。”
楚玄玉闻言点一点头:“那便十下即可。”
张管事于是朝着旁边一伸手,一名仆从手里端着一方木盘送到他面前。
这时,云锦泽才见到那木盘上盘旋放着一根长鞭。
紧接着,张管事将长鞭拿在手里,一手握住鞭柄,一手由头至尾捋过皮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