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巴山闪威胁道,“你若是得罪了我,不就代表你们紫冥对我北戎发起挑战了吗?你说呢?”
楚玄玉闷不吭声,一双眼睛阴沉的吓人。
纳澜咬着唇,眼里写满忿忿,只觉这场当街的奇耻大辱,难不成就默默吃进了?
窝在王爷怀里,她自觉胆气大壮,忍不住抬头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只见那人扯起一边嘴角冷笑,懒洋洋道:“小美人,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寒王又是你什么人?”
“太后之女,纳澜。”楚玄玉淡淡替他答了话,语气不善道,“正是你方才拜见的紫冥帝太后的养女。这个答案,北戎将军满意否?”
“纳澜?”巴沙闪将这名字咀嚼片刻,对她挑眉一笑,“我叫巴沙闪,公主可记住了!”
纳澜恨极,又狠狠瞪他一眼。
最后还是寒王另派了人手护送她们一行回府。
欢欢喜喜出门,狼
狈不堪回来。
人证物证太多,这下子想瞒也瞒不住。虽然纳澜预先给管家随从们打了预防针,挑拣着回了话,只道是被北戎蛮子冲撞惊了马,将当街调戏这一节含糊带过。
太后何等精明,还是从蛛丝马迹里听出真章,直气的柳眉倒竖,一拍桌子起身欲进宫找陛下告状。
哪里在她这里从小受尽宠爱,如今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太后当然要讨回来。
“太后且慢。”
关键时刻还是嬷嬷沉得住气,嬷嬷沉吟片刻,几句话一分析,就让太后烈火烹油般的心情渐渐息止下来。
如此这般,最后总结道:“因此,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往陛下跟前一捅开,倒又不好拿捏了。你说陛下是办好呢,还是不办好?传出去,咱们府里的名声难道好听?还不如另想法子找回来。”
“什么法子?”
太后信服的看着嬷嬷,纳澜也
配合的露出好奇的表情。
掌事嬷嬷看看捧在手心养大的养女,沉吟一下,觉得是时候让她学些谋算之道了,便没让回避,当着她的吩咐钟裳:“传话下去,顺便也带话给几家亲友们一一你知道的,今年商行里凡销往北戎的盐、茶、绸缎,加价三成。下剩那几家民间的大商行,只管把话带到了,叫她们看着办吧。”
钟裳点头称是,一面听她继续吩咐:“先前西域人不是要买马么,告诉她们,可以,拿精铁矿来换。”
明明说北戎,怎么又搭到西域去了?
纳澜眼露疑惑,钟裳呵呵笑着解释:“好叫公主您知晓,西域北戎边境上有片好大的铁矿呢……”
这样一来,西域和北戎可有的折腾了。
纳澜恍然大悟,内心顿时给老嬷嬷竖个大拇指,难怪可以成为太后身边的人。
一面又想,要哄好,以后千万不能惹她生气。
一时钟裳领了事去了,剩下太后和纳澜,太后有些担忧:“交易战马,会不会……这事情要不要和蓝泽商量商量?”
“太后放心,这事早就回过长公主了,过了明路的。原一直拖着西域人,想抬抬价。如今不过把黄金换成精铁,前日兵部还为兵刃的事情来打了饥荒,如今一举两得。”
“那就好,对了,可知那北戎将军此次进京所为何事?”
“他们不想打了,想和亲,所以亲自来云悦谈判。”
“和亲?北戎王不是早就有王后了吗?”
“粗鄙之族,据说可以纳王后与侧王后。”掌事嬷嬷有些鄙夷的捋了捋胡子。
“宫里已没有适龄的公主,皇子们倒是有女儿,可又差了辈分。”太后思量一回,冷笑道:“多半要从宗室里选了。既这样,咱们且给他们选个好亲。”
纳澜看着眼前叫了十几年的温柔太后,忽然一哆嗦,
不由竟可怜起那北戎蛮子来。
闹哄哄折腾的一天终于结束。
纳澜舒舒服服在大木桶子里泡过澡,换了干净细软的松江布内衣,躺在她的大床上盖着夹被等待见周公。
房里点着一支梦甜香,青烟细细,袅袅缠绵。
怎么都睡不着。
她反复反复回忆着下午那一幕,划破空气从天而降的长刀,有力的臂膀,坚实的胸膛,仰起头是她脖颈至下颌凌厉的线条…………
“楚玄玉……”纳澜小小声念道。
随即用被子蒙住了头,娇羞的哼哼唧唧。
虽然明知值夜的丫鬟在外间,不可能听的到,她还是像怀揣着巨大的秘密被撞破一样,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样剧烈的心跳却不是因为疾病。两世为人,这还是第一次。她习惯性的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静静等待。
“玄玉哥哥。”她再次小小声呢喃,脸上泛起甜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