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王楚辞御就这么在洛河月的小破屋子里住了下来,勉强维持着怪异的合作关系,几日下来,洛河月那颗战战兢兢的心也终于随着生活的稳定而有了些许喘息空间。
虽说这屋子委实窄小,不过白日里洛河月出门营生,而晚上回到家,又轮到时出门去,至多在黄昏与凌晨说上几句话。
御王虽然不好相与,但至少为了寒王和丛云王的事情他没有直截了当的杀了他,没有出现什么恐怖吓人的手段。
唯一奇怪的是,御王每早回来,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些血腥味。
洛河月疑惑了许多日,才终于发现原是御王背后渗出了血。在黑色的衣裳中不太显眼,需得仔细看,才能发现一块较深的颜色。
再观察御王,便也从其面色上发现一丝虚弱。
毕竟他并非一个寻常人,洛河月断然无法在惊恐之余还为对方生出担忧的情绪,只觉得不大安心,似有危险逼近。
若是御王受了伤,又不说,那就不妙了。
他还指望着自己把活着的御王带回去给寒王看,一来二去就升官发财了。
好说歹说也是寒王的恩人呢!
但是说怂也好,说窝囊也罢,他知道那些事情并不是他该知道的。
索性闭嘴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清早出门前在父母牌位前上香时,恭恭敬敬地放在床头,看着袅袅白烟便似有生命般自发钻入床榻的被褥里。
待书生走了以后,楚辞御在进屋。
已经整整七八夜过去了,以他的内力,按理来说饶是断去三根肋骨都早已修补回来,然而现实摆在眼前。
他用上所有时间去疗伤,背上那毒痕所刺的伤口也仅仅只修补了不到十分之一。
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慢,他等不起。
他可是楚辞御,这么窝囊地躲在此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一方面眼下长洲是丛云王,云悦城是寒王,二者若是皆知自己存活,不知会搅成什么样。
楚辞御倒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终究做了那么多年御王,对于皇朝的平衡相处自有心中一套考量,可父皇却是不会顾及这些,只怕稍有不慎,就会给朝廷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不管是为自己那王座,还是为整个皇朝,他都需要利用一切资源去恢复力量、修好伤口,好尽可能快地重新回
到地府去。
洛河月不懂其中那些弯弯绕绕,还以为御王奢侈,拿供枯草来装饰屋子,不过倒也听话,忍痛掏钱买了许多别人不要的枯草,殊不知那是药材。
日日为这尊王爷煮上一壶,还以为他是在品茶呢。
与此前数日一样,当日头开始下落的时候,楚辞御照旧为自己疗伤。
仍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头发高高束起,一袭黑底红纹金边的衣裳。
昨夜腹背处的血迹已经消失不见,宽大的袖摆在床榻上铺开,华贵中带着神秘。
恰是洛河月收摊回来,将一应物品卸在厅中,低着头先进了卧房,跟这脾气不太好的大人打了招呼。
时点点头,却没有开口。
他端坐在暗影当中,捏起床边喝干净的茶壶,举到眼前细细地看,神情若有所思。
这屋子确实太小了。
门口挡着屏风,仅有的小破窗又被巨大的衣柜挡了个严严实实,密闭得像座棺椁。
这要是点一根香,屋子里指定全是白雾,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可是这屋子里的血腥味有点明显,洛河月还是想买一些果香回来焚。
奈何他兜里
的银子又开始紧缺了,思来想去,还是作罢,头一次生出现在这般强烈的没钱冲动,他有在刻意在压制自己,可那股欲望却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来越强,强到烧心。
他有些烦躁,皱起眉头,轻轻合上眼睛,要是当时自己跟寒王妃要一锭银子就好了。
现在又饿又累还要照顾眼前这尊大佛……
楚辞御只因伤口一日修补不好,内力和血液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失,虚到身体撑不住了,就被勾出了最原始的本能。
驱动内力让自己的六脉休眠。
“王,王爷?”
洛河月拘谨地站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见他不吭声,于是在屋里点了香,这香是寺庙里别人烧省下的檀香。
屋内的香气更浓了,那味道一个劲儿地往不需要呼吸的御王鼻子里钻。
楚辞御猛地睁开眼,背后的疼痛还是在涌动,他朝门口勾勾手。
洛河月丝毫不觉危险,乖乖朝床边走去。
“谁让你烧的香?”
“我……我是觉得屋子里太,太闷了。”
楚辞御冷着脸质问:“这檀香的味道最明显,郡王府的药师养了那群乌鸦,
它们的嗅觉可比你灵活多了,你若是不想被发现,就把他们灭了!”
“是,是是是!”
洛河月怕得要命,但还是马不停蹄的去把檀香倒了,还特意踩了几脚去去味。
受制于楚辞御的命令,身体微微僵硬,张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却也明显地颤抖着。
“大、大人,可是小的,小的哪里做的不